“你喜歡我”
用更可怕的問題。
聞言,洛森愣了愣。
窗外,假期剛剛開始,陸續離開學校的學生們正在大聲喧嘩,而不遠處似乎有個教室集體撕碎了書包里的羊皮紙。
“你討厭我嗎”
他收回那原本試探著去碰她手腕的手指,也學著對方垂眼看書的認真架勢,用手臂托著下巴,盯視著最前方的黑板。
其實布朗寧同學什么都看不清,他的眼鏡鏡片因為剛剛躲在桌下“找水管”的行為還帶著點霧氣
但他總是不太好轉向她所在的方向的,那樣就太迫切、太小心。
在安娜貝爾的面前,他必須足夠帥氣才行。
“你怎么想我,”看著黑板的對方用無所謂的口吻回答,“我就怎么想你啊。”
“我討厭你。”
她這話不像是往常對峙時的挑釁,沒什么底氣。
于是洛森也無所謂道“哦,那我也討厭你。”
安娜貝爾咬咬嘴唇。
她本意只是表達惱怒,可卻無端回憶起了嘴唇曾觸碰的
女孩立刻張開雙唇,有些夸張地喘起氣來,仿佛閉合后就會在幻覺中再次碰到什么人的皮膚似的。
她漲紅了臉。
“你討厭我,卻親了我三次”
“沒有三次,”在一片模糊的白霧里盯著黑板的布朗寧同學咕噥,“只有兩次,第三次是你剛剛”
“我沒有親你我剛才只是覺得你的眼睛有點點好看”
“那我也沒有親你,我那兩次只是覺得你有點點可愛。”
“不要狡辯了我之后有仔細調查過,真正的親吻是要伸舌頭的我們壓根沒親過”
“別不懂裝懂,伸舌頭的吻是要在要在”
猛烈瞪著課本的視線,與呆呆盯著黑板的視線不約而同地漂移起來,且不約而同在空中相撞。
安娜貝爾倉皇地用教科書捂住了滿是紅暈的臉,洛森急速抬手擋住了頭發下有些發燒癥狀的耳朵。
當然是要在結婚當晚,準備剝下對方禮服的時候。
某方面同等青澀的兩個小學生同時想到。
“你、你倒是說說,該在什么時候啊啊你別以為本小姐一、一竅不通”
“哈、哈,這種爛俗話題,究竟為什么我要來教導你這樣愚蠢的”
“嫌我蠢你就別親啊”
“不是你說的,沒伸舌頭就不算親。”
“我、我才不是這種意思,你簡直斷章取義,”隨著高漲的情緒,安娜貝爾也逐步拔高了聲音“你無可理喻,你怎么這么流氓,我最討厭、最討厭、最討厭”
洛森摘下眼鏡,直接扭過頭來。
“那就討厭。”
他只說了這么一句,近乎粗暴地伸手扣住了她的后腦勺。
第四次吻落在嘴角,是很兇的啃咬。
安娜貝爾幾乎要尖叫出聲了,她驚恐地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想要推開對方。
可第五次吻,卻又很溫柔。
它像毛茸茸的小動物,舔舐著她唇上的紋理。
第六次吻則格外賴皮,它纏著她的睫毛,不許她睜開眼進行任何情緒的表達;
第七次吻非常漫長,淌過她的鼻尖,眷戀地伸向耳根。
第八次吻仿佛是曲終時的嘆息,又無可奈何地退回初吻時所點過的那個位置,輕輕咬著,眷戀地摩挲。
接著,這些吻的主人微微向后仰,放開按著她后頸的手。
“真的討厭”
還是那種在圖書館里沒頭沒尾的奇怪問題。
討厭吻,討厭交往,還是討厭他本身。
偉大的布朗寧總是很聰明的,如果要在一次次拒絕中滿血復活,他不得不欺騙自己,把她所拒絕的,歪曲成其他與己無關的東西。
被拒絕的是早餐,是落日,是可能性。
永遠不會是布朗寧。
“真的討厭,我就不會再親你。”
可現在他的眼睛已經看不清她的臉,他的生命還在倒計時,他那些布局的后果正待在某個地方等待著下一次的搏斗
他還是有些累了,需要一點點,一點點的逃避。
“假期后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