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手撬開了汽水瓶的瓶蓋。
單手撬開
在男朋友面前
在剛剛交往的男朋友面前
啊啊啊啊啊你是什么蠢貨安娜貝爾
她把臉往抱枕里埋了埋,同時往薇薇安背后藏了藏,確認坐在薇薇安旁邊的洛森見不到自己的動作,這才低著頭,偷偷抬起手打量。
做好的美甲都斷了,中指與食指指頭上還有被劃的印子,虎口也一陣陣發麻。
一定是當時情況千鈞一發,為了挽留他,自己把美甲直接當成瓶起子,手指頭捏著猛地一用力,這才
視覺效果像“撬開”,其實只是用指甲“劃斷”的。
但這要怎么解釋,誰又會信啊本來“單手撬瓶蓋”就容易塑造出“巨力女猩猩”形象了,“指甲劃瓶蓋”豈不是“山村女魔頭”形象
安娜貝爾沮喪極了。
還有她過于鋒利的口紅,她這件顏色老氣的裙子,她
“咳。”
薇薇安旁邊的家伙放下汽水瓶,對著虛空道“我喝完了。”
實在是太甜了,這瓶汽水里摻的工業糖精洛森完全喝不慣。
如果不是之前的氣氛太過壓抑,他喝幾口就想皺眉放下了,而不是硬著頭皮默默喝完。
洛森有心去瞥一眼安娜貝爾此時的反應,還沒側頭,一旁的薇薇安卻挪了挪,更完整地遮住了另一邊的安娜貝爾。
他只能看到一個埋在抱枕里的后腦勺。
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
總覺得,即便只有一個后腦勺,這只蠢寶寶喪喪的情緒都化為實體飄出來了。
洛森只好清清嗓子,用以往爭鋒相對時的語氣說“你推薦的這個飲料真難喝,斯威特,想不到你品味這么差,下次見面我給你帶純天然的甘蔗汁。”
他不敢說“蜜糖寶寶”,怕被敏銳的薇薇安從昵稱里嗅到古怪,就只好生硬地念了她的姓。
現在他們的情況是這樣的,想象有一張長方形的白紙
長方形最左端是一頭栽進抱枕的自閉斯威特,長方形最右端是剛剛放下汽水瓶的尷尬布朗寧,長方形最前端是一大片的游戲屏幕,長方形最中間的
是抱著手臂,神情可怖的薇薇安蘭姆。
順便一提,他們三個并排坐在地上,身后靠著的就是大四柱床的床腳擋板。
嗯。
嗯。
“斯威特的品味可沒這么差,”中間的薇薇安冷哼,率先針對某人氣勢微弱的嘲諷發起進攻,“這瓶汽水是我拜訪時和一袋子零食一起帶來的,他們家可不會這種甜滋滋的飲料。”
最右邊的洛森條件反射就想回頭質問,可又瞬間意識到旁邊最近的薇薇安他反而往外坐了坐,避免碰到對方,才開口“什么斯威特家”
最左邊的安娜貝爾沒說話。
她埋在抱枕里,滿腦子都是“下次見面我給你帶純天然的甘蔗汁下次見面所以還有下次他是不是在暗示下次他就是在暗示下次這是約會邀請”的奇怪等式。
中間的薇薇安立刻回嗆過去“哈,想不到吧這可是斯威特的私宅你握的手柄,你打的游戲,你待的這個房間,還有你真正的委托人可都是斯威特。”
她用極其挑釁的口氣吐出這一串話,心里稍微解了點氣,便坐等這個渣男從地上跳起,手忙腳亂口不擇言的反擊。
可洛森沒有猝然跳起。
他愣了一下,接著慢慢環視這個房間之前以為是蘭姆家大小姐的房間,他壓根沒細看
面積起碼是他那個貧民窟小家的三倍,地板光潔如鏡,液晶屏幕前鋪著上好的手工地毯也是他們正待的這一塊,天花板上還有兩個規模不小的枝形吊燈。
家具錯落有致地擺放在地板上,物品都像是裝飾性的藝術品,識貨的奸商一眼掃過去,腦子里堆積計算的價碼呈直線上升。
擺在地上的,都是一堆、一堆、一大堆的金幣啊。
這個是某某屆拍賣會的,那個是某某會所的,還有基本沒什么常見日用品,全是價值大于功能的奢侈品。
洛森皺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