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點是前面的修飾詞吧。
安娜貝爾皺緊眉,手上亂攥的力氣忍不住加重,指節微微發白。
她漿糊般的腦子里閃過一點點擔憂,萬一劃傷
其實,也本不會劃傷。
自從某次聽見他不經意的抱怨疼痛,安娜貝爾就再沒做過尖利的美甲,甲蓋削得圓潤可愛。
現在的她不記得了,現在的她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碎片般的思緒在空白的腦子里時不時閃動一下。
安娜貝爾喜歡洛森穿淺色t恤。
尤其是看著自己親手挑選的淺綠色,在自己床上,被自己一點點抓皺。
床帳拉得很緊,他也記得她的要求,今夜依舊沒有開燈,因為開燈她就再沒辦法放縱自己抽泣或尖叫,開燈后她只會難堪地把嘴唇咬到發白。
所以,沒有燈光,月光也透不進來。
黑漆漆的。
但安娜貝爾就是知道那是淺綠色,就是知道她在抓皺他的t恤衫她的腦子里甚至能浮現出布料被一點點卷曲、褶皺時出現的痕跡,浮現出自己的汗液逐漸浸透那里
這畫面讓她忍不住蜷縮起來。
但她再一次被他溫柔地展開。
“在想什么”
他說話了,稍稍變了一下姿勢,附身貼在她耳邊,微微帶喘。
安娜貝爾發著麻側過腦袋。
然后她感到自己被不輕不重地抽打了一下。
“別吸。”
被抽打的部位也發著麻,那該死的是只有犯錯的小孩才能抽打的地方
而你該死的知道我不能聽你貼這么近再這么喘
安娜貝爾擠出呵斥來。
“不準打”
這聽上去太像求饒了,她立刻把后續的話悶進枕頭里。
洛森似乎是笑了好一會兒,安娜貝爾辨別不了,因為在她的呵斥出口的同時,剛剛教訓犯錯小孩的動作又變了變。
他放輕力道,安撫性地拍打了幾下,又揉了好一會兒,和尋常抱著她摸她頭時的手法沒有任何不同。
但那該死的不是頭發更不是頭這種“安撫”簡直惡劣得令人發指
安娜貝爾伸腳踹他。
可腳也被一并抓住了。
洛森拖長語調說“哇,滑溜溜的,好多汗。”
安娜貝爾忍無可忍屈膝懟他“沒有汗,是你自己拿剛弄過我”
“你怎么自己嫌棄自己呢,蠢寶寶。”
她攻擊用的膝蓋也被抬起來,他后撤了一下,動作更大,肩膀從安娜貝爾手中滑脫。
后者心里一慌,正要上前把他的肩膀捉回來,就猝不及防地冒出一聲尖叫。
就像喜歡他穿淺色t恤,安娜貝爾同樣喜歡和他接吻。
兩種吻,前一種是讓她格外安心的觸碰,后一種是目前唯一能讓她迷迷糊糊妥協躺倒的東西。
都很喜歡。
但安娜貝爾從未細究過這些吻的什么技巧、時機她一直認為這些吻如此具有誘惑力的原因是吻的主人,也拒絕去相信什么“靈活度”的證明與比拼
但事實上,總有那么一些時刻,安娜貝爾深深憎恨著對方的舌頭,牙齒,與嘴唇。
愚蠢的熊。
舔蜂蜜罐這樣下流的行為就好像是他的本能。
同樣愚蠢的兔子嗚嗚咽咽地癱回去,在溫度冰冷的織物上胡亂收縮著肉墊,沒有毛毛可以抓的感覺糟透了。
食草生物在被吞吃時抓撓食肉動物是種奇怪的本能,也只有這個時候兔子有理由肆意伸爪去玩熊的自脖子到肚子的毛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