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一臉迷糊,酒館老板仔細思索一陣后點頭確定“好像聽說過,島不算大,光禿禿的都是石頭,沒有淡水也沒有植被。”
“我在康納爾牧師的筆記里看到他畫過黑礁鎮附近的航海圖。”約翰用手指重重地點在了地圖上,桌面隨之發出一聲響,仿佛在配合他嚴肅沉重的語氣,“畫了紅圈的島嶼,旁邊的注釋是福雷斯耶。”
在北歐神話里,海神蓋密爾居住在中庭的雷色島,一個叫福雷斯耶的地方。
海神的老家,有可能是“前任祭壇”。
“可是這跟走私有什么關系”
“我在西風號上偷聽了船員交談,因為抽稅太重,很多貨物交易已經不在港口進行了,因為船一靠岸就要繳港口管理費,然后按照搬運下船的貨物重量與件數交稅,如果采購貨物,船離港的時候還要根據箱子跟貨物種類再交一次稅。所以為了逃稅,也為了欺瞞船主,他們利用船走私。”
約翰點了點海圖,另外兩個人很快反應過來。
如果貨物不下船,雙方在貿易港談好價格,然后開船到荒島上進行交易,就能逃稅了。
這樣做不僅能省下大筆稅金,船長與水手還能利用職務的便利,夾帶違禁貨物販賣。
“所以那些失蹤的漁民,趁著夜晚跑到荒島上為走私船干活”醫生震驚地問。
“不,那些船有自己的水手,我恐怕有人在那座荒島上建了一個據點,為走私船便利,畢竟兩艘船約好一起去荒島交易,還是在海上,難免有黑吃黑的可能,總要有個第三方。”
約翰抬起頭,看著震驚的酒館老板與醫生,低聲說“是鎮長。”
醫生結結巴巴地說“我不明白,這跟海神有什么關系”
約翰按著腦門說“很簡單,西風號遭遇風暴迷航的那天晚上,作為走私據點的那座荒島上肯定發生了什么這個季節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風暴,而我確定西風號的貨物沒問題,我上船之前調查過,是煙草與朗姆酒。再說即使運載了鯨油,這些年在海上進行貿易的船很多,海神沒那么容易被吵醒的。”
如果牧師筆記里的古神隨便就會蘇醒,這世界早就完蛋了。
“還有假如是西風號驚醒了海神,你覺得我們有命被海浪沖上岸嗎難道不是直接被海神吞噬了嗎”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看到的銀月,只是海神發威的余波,并不是沖著西風號去的。
在那之后,他們才遇到了幽靈船,從時間順序來看,幽靈船不是吵醒海神的主要原因,約翰默默地在心里想。
阿貝爾醫生也恍然了。
“那”
醫生的表情微微扭曲起來。
根據老牧師的筆記與噩夢,是鮮血與殺戮
“海神在七十年前剛剛蘇醒過,所以吵醒它的條件可能比較容易達成相對捕鯨來說。”約翰雙手十指交疊,就像親眼目睹一般,以偵探洞察真相的語氣說,“荒島上可能不止發生了一次走私糾紛,不知道是幾年還是十幾年,總之那天晚上一定爆發了一場大規模的沖突。”
鮮血染紅了荒島上的礁石。
尸體肯定被扔進了大海。
那里是福雷斯耶,傳說中海神居住的地方。
在古老之前的年代,人們在這里祭祀,奉上祭品。
誰說海神只能有一個祭壇
被吵醒了,本能地吃空了舊餐盤,然后緩一緩打個哈欠,再來吃另外一個餐盤
阿貝爾醫生猛然搖晃腦袋,把巨獸趴在看餐盤的畫面甩出去,他連忙問“那我們應該怎么辦”
“當然是把沾染了鮮血的祭品丟出去海神拿走祭品就會繼續沉睡了。”約翰用手掌壓著桌子,果斷地說。
沒有吃的,還起什么床啊
暴雨快要淹沒整個城鎮,水深齊腰。
兩個人正在積水里面艱難跋涉。
“鎮長的房子就在前面。”阿貝爾醫生一邊大聲說話,一邊緊緊地壓著雨衣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