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正常。
林德懷疑第二天發生的泰晤士河倒灌、大本鐘表盤碎裂等等一系列事情都跟那個魔鬼有關,因為他就是從那天開始做噩夢的。
那棟老舊的鄉間別墅,充滿霉味的閣樓,還有那個像是被魔鬼詛咒過的孩子。
“你相信魔鬼的存在嗎”林德聲音怪異地問。
管家驚訝,他很快想到了最近林德的失常行為,去教堂求過圣水,又在想辦法拜訪主教。
管家連忙說“魔鬼肯定是存在著,它們隨時隨地都在蠱惑人類,不過更多的時候,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林德從喉嚨里發出一聲憤怒的哼聲。
他以前是從來不相信魔鬼存在。
甚至因為童年的經歷,他非常抵觸這些關于神與魔鬼的說辭。
不管是他真正的父親康納爾牧師還是那個老布蘭登,全都發了瘋,竟然把精力與財產投入尋覓神靈、獲取神力這個荒唐的無底洞里,還堅持說那個病病歪歪的孩子是什么祭品,笑死人了。
四十多年過去了,這些早就消散的陰影竟然又重新籠罩在他頭頂,從康納爾牧師的意外死亡開始,他就似乎被“霉運”纏繞著,遺產官司拖了兩年還沒有結果,現在又看到了不存在的幻影。
不,那未必是不存在的。
林德懷疑有人給自己下了藥,導致他精神恍惚,他換走了一批仆人,又搬到了倫敦郊外的別墅。
可是在別墅入睡的第一晚,他還是做噩夢了。
“那封信”
林德想到那封兩年前他寫給康納爾牧師的信,心情再次變得惡劣起來,他這幾天仔細地辨認過了,不是偽造的,就是那封“失落”的信。雖然這封信的內容很正常,但是林德認為那個塞信給自己的神秘人肯定是知道了一些秘密。
林德惡狠狠地說“去找人,給我把當初那個偵探揪出來,他說信件在海難里丟失了,難道有人能從海神手里把信撈出來,重新丟回我的面前嗎”
約翰很快就發現有人在找自己。
蹲在他租住的公寓門口,還騷擾他掛名的偵探事務所。
這些人有的是他的同行,有的是碼頭上的人。
碼頭那邊很復雜,有走私犯,也有隱姓埋名的強盜與殺人犯。
約翰調查到布蘭登家族幾個成員的死亡,就跟碼頭那邊有關系,這條線也很好梳理,布蘭登航運公司手里握著很多人的財路,只要有心培養,很容易就能養出一些打手,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
最初約翰以為是自己調查布蘭登家族的動靜太大,被人發現了,他毫不猶豫地給自己來了個變裝,偽裝成水管工進入公寓,告訴房東夫婦自己惹上了麻煩,然后退掉了租的房間。
等到新的租客搬進去,在這里蹲守的人就會放棄了。
約翰每天裝成碼頭搬運工或者流浪漢,繼續在布蘭登航運公司與布蘭登家的別墅附近游蕩。
約翰不是道爾爵士小說里那種破案天才,但他在“找人找線索”這方面確實很有一手。
很快,他就憑借金幣,搭上了一個被布蘭登家解雇的仆人。
在昏暗的酒館里,約翰慷慨地給對方點了兩杯威士忌,那個男仆很快就打開了話匣子。
“一直在做噩夢看過醫生,還想去找主教”
約翰有不祥的預感,難道林德布蘭登已經遇到了詹森,否則為什么會表現得這樣神經質
“沒錯,我聽說老布蘭登就是精神疾病去世了,我看他也快了。”男仆忍不住咒罵。
約翰沒有從這個家伙口中聽到什么隱秘的事情,不過這在他的預料之中,如果真的是一個知曉林德布蘭登犯罪事實的仆人,估計不會活著離開布蘭登家。
不過約翰還是想盡量打探一些林德的動向,他拿出錢袋,正要交給這個仆人時忽然感到了背后一股寒意上躥。
偵探立刻腳上用力,身體滑倒在桌子底下。
“砰。”
子彈打在了酒館的墻壁上。
人們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那個喝得醉醺醺的男仆還在嘲笑約翰的酒量。
約翰順勢一個翻滾,往酒館里陰暗角落里躲。
第二發子彈,打進了那個男仆的胸口,他慘叫了一聲就仰面癱在了椅子上。
酒館里這才響起驚叫,人們慌亂地站起來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