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碎的煙灰缸、煙斗。
然后銀行家想要逃向門口,他的手已經扒拉到門邊的鎖鏈,然后他被拖了回來,手上的戒指在墻板那里留下了劃痕。
劃痕是由上至下的,可以看出鮑爾被重重地拖倒在地,速度很快,他的右手甚至來不及揮舞攻擊背后的敵人,直接就拖出了這么一條長長的痕跡。
鮑爾再次爬起來之后,他又被一股大力推倒,床沿阻擋了他的身體。
然后他就這樣迎來了死亡之前最大的恐懼,他的四肢被奇怪鋒利的東西切開,血流不止,不過這些傷口不算致命。
約翰用手帕覆著自己的手,抬起尸體的腦袋,檢查尸體的下巴與脖頸。
“聲帶被切斷了。”
這個傷口更細,只流出一點血就止住了。
致命處還是胸口。
尸體就像被放上祭臺的奴隸與戰俘,先割斷手腳的筋,再切斷聲帶,最后挖出心臟供奉給神靈。
約翰站起來在房間里看了一圈,然后從床底下摸出了一個紙團。
紙上已經浸滿了血跡,又被揉爛。
這時桑格先生、列車員、銀行家的秘書都站得遠遠的,包廂門口只剩下蓋密爾。
約翰指了指紙團,露出懇求的表情。
偵探從剛才餐車里的對話相信,那位沉睡在美洲的古神,蓋密爾很不喜歡,所以寧可抹掉金幣上的氣息,避免詹森與那位古神的力量在金幣這個媒介上長久糾纏,加深聯系。
這種做法可以用人類的視角解讀為占有欲,蠻橫粗暴,約翰卻不敢忽略這背后的第二個可能即那位古神強大而危險,蓋密爾也沒有把握可以戰勝對方,所以哪怕一點點風險,蓋密爾也不打算讓詹森去試探。
蓋密爾不在乎這趟火車上的人類生死。
可是蓋密爾一定樂于“解決”這些厄運金幣,避免血祭過多的金幣,有一天漂洋過海“喚醒”美洲的那位古神。
捋清了局勢,約翰理直氣壯地指望邪神的援助了。
詹森肯定留在餐車,防止金幣再次殺人,蓋密爾過來尋找那個激發厄運金幣力量的東西。
偵探的機靈果然發揮了作用不,是蓋密爾讀過偵探小說,知道人類命案現場發現的紙團是重要線索。
在他擺出懇求的姿態后,這個紙團就自動漂浮起來,然后攤開。
像是時間倒流一般,血跡消失,紙上出現了凌亂的筆跡。
不是遺書,而是察覺到事情不對之后做的記錄。
銀行家鮑爾今天在圖書館磕到腦袋之后,他就開始想起一些不對勁的事情。
“我發現自己忘記了這袋金幣的具體數目,無論怎樣回憶都想不起來。”
紙上的字跡逐漸變得錯亂,預示著銀行家恐懼的內心。
鮑爾想不明白自己為什么一直沒有發現,約翰卻不奇怪,看阿貝爾醫生就知道了,人類的記憶會被神秘力量蒙蔽,完全察覺不到那些反常的地方。
鮑爾在紙上寫了一段人名,對應著賣出去的錢幣數量,以及他拿到的錢。
這樣仔細統計,即使再傻的人也知道不對了。
除非那不是一小袋金幣,而是一麻袋金幣,否則不可能來回賣好幾次,還沒有賣完。
銀行家鮑爾記得自己裝金幣的古董盒子,最多只能放得下五十枚金幣。
結果現在他身邊還有二十多枚。
他今天還賣了一些金幣給美國汽車商人
“詛咒,詛咒是不可能存在的,這一定是什么人在搞鬼”
鮑爾寫到這里的時候筆劃出了長長的一道折線,然后是放大的,重復的三行字。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