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森快步走進去,又在蓋密爾面前慢慢停下。
詹森確實沒想到托納提烏真的小心眼到了這種沒成形的眷屬被摧毀,都要“看”一眼的程度。
通常情況下眷屬沒有全部死完,邪神就不會在意。
如果是沉睡的古神,在它們沉睡的那一刻,就不在乎自己遺留的那些“家當”了,只要沒有同類在家門口蹦跶,也不是世界末日要到了的話,它們是絕對不會起床的。
即使是蓋密爾,本體也還是躺在海床上。這里存在的只是這位古神的一部分,是一個化身。
所以烈日神一副你踩死了我家門口野生的花,我記住你了,等我睡醒就來弄死你的兇惡模樣,非常離譜。
不過想到這家伙是托納提烏,就忽然合情合理了
詹森忍不住擔憂“托納提烏會來找你。”
“這顆星球走向覆滅的那一天才會發生的事。”
“人類很擅長找死,我擔心他們會在末日之前,釋放出烈日神的化身。”
“你不會幫我嗎”
蓋密爾貼近詹森,聲音美妙而充滿蠱惑之力。
詹森很不自然地挪了一步。
“我不行。”
詹森感受到了力量的懸殊差距,作為新神,他這點實力真的不夠看。
蓋密爾背后的陰影無聲地延伸,環繞著詹森,聲音仿佛在詠嘆,又像惡魔的低語
“成為我的一部分,或者讓我成為你的一部分你知道的”
約翰清醒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旁邊坐著很眼熟的人。
阿貝爾醫生。
“我們到瑞士了嗎”約翰看著車窗外漆黑的天色,有些拿不準情況。
“到了。”醫生滿眼哀怨。
約翰很不適應地問“你這是什么表情”
阿貝爾醫生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后悲憤地說“我沒忘,我什么都沒忘記整節車廂的人都忘了,他們以為瓦妮莎小姐開木倉殺死了銀行家鮑爾,又殺死了鮑爾的秘書,然后逃走了鮑爾攜帶的詛咒金幣也跟瓦妮莎小姐一起失蹤了”
約翰揉著腦袋,納悶地說“這不是好事嗎對了,其他受傷的人呢”
約翰還記得怪物襲擊的時候,許多人被厄運波及,還有很多物品碎裂。
“沒有他們的傷口統統消失了壞掉的、打翻的東西全部恢復了,我眼睜睜看著懷表上的時間開始倒轉,火車窗外的景色開始變化”
阿貝爾醫生沉痛地哀悼著他崩解的科學世界觀。
他寧愿自己像其他乘客一樣,忘掉這趟火車上發生的離奇事件。
“鮑爾的尸體呢他的心臟都沒了,這怎么解釋得通”約翰疑惑地問。
“尸體沒了。”阿貝爾醫生面無表情地說,“大家異口同聲,稱瓦妮莎小姐開木倉打死鮑爾的時候,他正好趴在車窗上,尸體翻了出去,掉進了一道深深的峽谷,估計很難找到,找到至少也是一周之后的事,會被狼或者野獸啃食得不像樣子。”
約翰沒忍住,哈哈大笑。
阿貝爾氣得要命。
偵探一邊笑一邊說“這可比你的海嘯熱氣球生還奇跡有邏輯多了,你憑什么嫌棄別人啊”
醫生“”
他就是受邀到威尼斯做這個演講的
現在他要怎么辦
在記憶恢復之后,阿貝爾醫生感覺自己那套說辭簡直荒唐得要命,他當初為什么會深信不疑,還興沖沖地研究了整整三年的熱氣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