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穿著灰斗篷的人抬著一個笨重的大箱子走過來。
箱子有一人高。
灰斗篷們熟練地“拆”開了箱子四面的木板,露出了一個很像天文望遠鏡的東西。
金屬底座與筒身上雕刻著復雜的符文,還有一些復雜的齒輪配件。
最引人矚目的還是裝在望遠鏡筒口上的那枚鏡片。
它不是透明的。
甚至并不平整。
鏡片的顏色像是流動的晚霞,仔細看有極其復雜的層次,內里花紋乍看像一朵玫瑰,可是看久了就會頭暈目眩,那些紋路仿佛活了過來,像多變的萬花筒一樣,占據了人的大腦與視網膜。
“砰。”
一個負責搬運東西的灰斗篷無意間多看了鏡片幾眼,直挺挺地昏倒。
“拖下去,總是有這種廢物礙事。”
發話的人面容蒼老,穿著一件形似主教的袍子。
主教緩緩給自己套上了厚重的中世紀騎士頭盔,然后拍了拍站在自己右邊的那個人肩膀“漢斯,到了你為教團、為這座城市奉獻的時候了。”
那個男人沉默地點點頭,捏住手里的護符吊墜,走到望遠鏡前面。
所有灰斗篷舉起了手里的武器,瞄準著他,就好像他會馬上變成怪物。
男人的呼吸加重了幾分,他開始調整望遠鏡,然后閉上眼睛等待。
“打開窗戶。”
“準備警戒。”
教堂的圓頂玻璃窗被掀開了,望遠鏡也緩緩伸出了窗戶,玫瑰鏡片在暗夜里閃爍著緋紅光澤、
趴在望遠鏡上的男人身體忽然劇烈顫抖起來。
“漢斯,你看到了什么”
“影子只有影子,火焰照出來的可怕影子”
漢斯慘叫一聲,然后他仰面倒在地上,眼睛就像蒙上了一層膜狀的白翳。
護符吊墜滾落,通體漆黑、腐蝕變形。
漢斯拼命喘息,聲嘶力竭地說“一個圓形的腦袋,狹長又巨大,腦袋旁邊有兩個翅膀狀的鰭,它的頭發不,可能是它軀體生出的觸手,觸手很長,它們任意彎曲,上面長滿了恐怖的利齒,也許是吸盤它渾身發光”
漢斯的聲音越來越低,他抱著腦袋哀嚎起來。
“他活下來了,他沒有被立刻污染,快護符,再給漢斯打一針嗎啡”主教急切地喊道。
旁邊立刻有人說“主教大人,根據判斷,我們懷疑是邪神眷屬的統領者,那是一種強大的怪物,僅次于邪神,不過意志力高的人類看到它們的真身是可以幸存下來的。”
“制定計劃,我們要把那個家伙驅趕出去或者封印住”
主教的語氣里充滿了信心,他轉頭吩咐道,“你去教團的藏書館里查一查,那些長得像章魚的邪神眷屬。”
“是”
鐘樓。
火焰燃燒的階梯上,藤蔓刺球趴在了巨鯨的腦門上。
不,不應該叫巨鯨,因為蓋密爾現在這個化身只有四英尺一米二長。
是火焰把它的影子無限放大,映在鐘樓頂端的墻壁上。
“再揮幾下,表現得憤怒一點”
鯨指揮自己頭頂上的藤蔓刺球,還不滿意地用雙鰭撥弄那些張開的黑色藤蔓,讓它們動作幅度再大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