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森把這段法文念出來。
這份手冊不是為了讓人去穆拉諾島上參觀古老的玻璃工坊,因為工坊已經關閉得差不多了,這份輝煌在十八世紀威尼斯共和國崩潰的時候就逐漸走向衰落,手冊真正要推薦的是威尼斯一家拍賣行。
拍賣行擬定在本月舉行一次關于穆拉諾玻璃器皿的拍賣,全是數百年前的古董,保存完好,技藝絕妙。
圖冊上還有一張黑白照片,圖很模糊,可以辨認出是宗教儀式使用的圣杯,有相當輝煌的履歷,很多大人物都曾是它的主人,估價是一連串的零。
人類沖著它的歷史去,邪神只關心這背后的溯源。
“玻璃、威尼斯、數百年的輝煌歷史、人類最頂尖的技藝、曾經制作過很多宗教器皿”
這些詞匯組合起來,就算沒有偵探的能力,也能拼湊出完整的線索了。
“那個發現我們的玫瑰之瞳,就是灰色教團控制下的穆拉諾玻璃工坊制造的人類竟然通過色彩變幻發現了窺看真實世界的方法”蓋密爾盯著那張黑白照片,卻怎么都沒能看出這個圣杯的不凡之處。
詹森認真地說“看來我們要襲擊一位教團騎士,搶一個玫瑰玻璃吊墜來看看了。”
天色暗沉,冷風一陣接著一陣地吹。
漢斯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他抬頭望向天空,深藏在云層后的暗紅夕陽似乎預示了某種不祥。
船身左右搖晃,海浪伴隨著暴雨無情地掃過。
回頭遠望,威尼斯的主城區早就成了一個不太清晰的灰色影子,在雨幕里就更加模糊了。
安德烈站在船頭,神情肅穆。
他就像雕塑一樣,不管狂風暴雨怎樣肆虐,都不會挪動分毫。
他能堅持,他手下的人不行了。
“首領,沒動靜啊”
一個灰斗篷開始抱怨。
大家已經從滿心恐懼變成忐忑不安,最后麻木空白,因為臉都快被海風吹歪了。
除了冷、好冷之外,腦袋里根本沒有第二個念頭。
甚至有人盼望著怪物趕緊冒出來,不要再拖了,等到夜晚來臨,海上只會更冷。
“首領,已經四個小時了,您看我們是不是”
“不行。”
安德烈果斷地拒絕了。
他每隔一段時間就能感覺到后背發冷,他確定有不可名狀的存在注視著自己。
“都打起精神,夜色降臨的時候,怪物就會現身。”
“漢斯那邊怎么樣了”蓋密爾隨口問。
“還在海上飄著。”
詹森向遠處看了一眼,漫不經心地說,“我每隔一段時間就注意一下,有漢斯維持的聯系,那邊的情況不會脫離我們的視線。”
在他們面前,一個教團騎士直挺挺地躺著,昏迷不醒。
騎士的鐵皮面具上有符文防御,雖然他在邪神面前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螞蟻,但是在他遭受邪神之力襲擊的那一刻,騎士攜帶的那些東西可以保證他發出慘叫,為教團預警。
誰能想到邪神會悄悄出現在他身后,用一根榛木手杖襲擊呢
詹森揮舞了一下手杖,發現做武器用還挺順手的。
就是手杖頂端的藍寶石太大,一不小心會把人類腦袋敲出一個窟窿,要把握好力度。
“很成功。”
蓋密爾看了一眼騎士后腦的傷勢,真心地夸起了自己的意中人。
這對邪神來說挺難的,至少蓋密爾做不到敲暈一個人類,還不讓對方死掉。
蓋密爾沒有打暈人的技巧,所以不負責動手,不過他可以去藏尸體哦不,是藏昏迷的人。
河道旁邊的貢多拉就很適合,塞進去,再蓋上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