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兩個老頭坐副駕位置,年輕人們坐在鋪了棉墊的車廂里,張恒站在為首車子的車廂里,手扶車頂看著前方,陳鎮寧在他身邊小心地注意著周圍情況。
車隊行駛在一望無際的紅土平原上,在身后揚起漫天紅塵,道路兩旁偶爾能見到零星的帶著綠色的牧場,大多數時間看到的是紅褐色的荒野,稀疏地點綴著灌木和野草,偶爾有小群袋鼠出沒在其中,看到這三只怪獸呼嘯而來立刻逃竄得遠遠的。
路上沒有遇到其他車輛,他們只用了二十分鐘,就抵達地圖上命名為紐曼的小村落,這是一個土著民聚居區,有著幾十座用紅土堆砌墻體野草當做屋頂的房子,據波洛說這里的人口不會超過兩百左右。
車隊遠遠就停下,張恒跳下車,吐了一大口紅色的唾沫,陳鎮寧打開焊接在車廂架上的大水罐的龍頭,打濕了攜帶的毛巾遞過來,他接過來擦洗了把臉。
龐文和唐基華一邊吐著口中的泥水,一邊摸著屁股,隨后便是叫苦連天,林良的團隊以及唐全龐鼎元的七八個手下,倒是一言不發,不過蒼白的臉色說明了他們其實也很不好受。
這一路都是干旱地帶,道路上的硬紅土夾雜著硬石子,的確顛簸得讓人發狂。
張恒走近唐全和龐鼎元,“兩位,還好吧?”
“我們有座位坐,還算好,你們倒是辛苦了。”兩個老頭攙扶著,有氣無力地擺擺手。
“那么,你們帶人在附近初步勘察下,注意千萬不要踐踏他們的田地,我和波洛去拜訪他們的頭人。”張恒慎重交代完,在波洛的帶領下,走向村子。
陳鎮寧拎著兩大袋禮物跟在后面,林良交代另外幾個律師在原地好好休息,也跟了上去。
同北美洲的土著居民相比,澳洲土著居民無疑要幸運得多,雖然白人殖民者也曾經在某個時間采取同化政策,但畢竟是文化同化,并沒有采取“割頭皮”這樣殘酷的方式。
60年代中期以來,隨著世界范圍內人權狀況的大力改善,澳洲政府對土著民的政策有了翻天覆地地變化,不僅給予他們全部的公民權利,還頒布了專門的法律,給了他們大片保留地,以及一定的稅收優惠權和其他經濟特權。
紐曼這個土著民村落,位于這個土著民族群保護地的中心,據波洛說,他們連老帶幼不到兩百人,卻擁有周邊方圓20平方公里的土地所有權。
如果想要開發紐曼地區這一個超級大鐵礦,紐曼村的土著民們是絕對繞不過去的,這也是張恒今日特意過來拜訪頭人的原因,他想試著說服他們,把勘探權交給自己。
村子里并沒有什么人走動,幾人走在村里的主要道路上,偶爾能見到有土著老人坐在門口內側,向他們投來好奇的目光。
“村里的男人都去了港口和鐵礦上打工,要一個星期才能回來一次,女人們同樣如此,還有少數人去了像我家這樣的牧場主家里當傭人或幫工。”波洛小聲介紹。
部落頭人或者說政府認定的村長家到了,房子并沒有與普通村民有什么不一樣,圓形的紅土屋,野草編織的屋頂,薄鐵皮割出來的門敞開著。
“赫爾古魯頭人,您在家嗎?”波洛輕輕敲了下鐵皮門。
“是小波洛啊,快帶著你的伙伴們進來吧。”一個蒼老的聲音回道。
波洛朝張恒三人點點頭,先走了進去,張恒幾人跟著進去。
出人意料的是,房子內并不黑暗,一盞至少有一百瓦的燈泡掛著草屋頂下面,讓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
一個披散著長發,穿著紅色紗質長袍的老者端坐在地上一張大草席上,打量著來客們。
波洛脫掉皮鞋,走上草席,在老者面前彎下腰,老者伸長脖子,用額頭碰觸了下他的額頭,他退后幾步,盤腿坐了下來,回頭對張恒三人點點頭。
三人照做后,同樣盤腿坐在老者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