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稍稍有所緩解,盛白正打算起身開燈,卻聽見一陣敲門聲。
敲門聲很不規律,有些亂,時重時輕的,大概是因為敲門的人,此刻的心情也是如此。
盛白有點意外的又把自己縮回了黑暗里,住在別墅這么久,似乎還沒人來房間里找過他。
“盛白,你在里面嗎我是岑嘉玉,我可以進來嗎”岑嘉玉的聲音有些沙啞。
盛白大概了解岑嘉玉來找他是為了什么,無非就是親友見面會的事情,但他現在情緒很差,不是很想應付門外的岑嘉玉,所以選擇沒有出聲。
“我看到你回來了,盛白,我有事情找你說,很快的。”岑嘉玉依然沒有放棄。
“進來吧。”盛白低嘆了一聲,還是選擇讓他進門了。
岑嘉玉推開房門,屋內一片黑暗,他站在門口讓眼睛適應了一會,才看見盛白坐在角落里的單人沙發上,正注視著他。
“怎么不開燈”岑嘉玉本來打算見到盛白就提出解除約定的,但盛白在黑暗中的注視,將他的勇氣打散了一些。
“你有什么事嗎”盛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
“我想來問你,為什么不參與親友見面會”
岑嘉玉走到盛白面前,居高臨下的問他,想要顯得自己的氣勢足一些。
盛白本來是身體的重心靠前,用手肘搭在沙發的扶手上,稍稍俯身坐著的。
見岑嘉玉走過來,他的身體向后仰,徹底的靠在了沙發里,左手的手肘支在沙發扶手上,整個頭部向左邊歪過去,修長的手指支撐著太陽穴。
而他右手的手指,不斷的在沙發的扶手上輕輕的敲擊著。
窗外有一絲朦朧的光照進來,岑嘉玉覺得盛白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邪氣,完全不像平時那個端方的貴族雌子。
“個人原因。”盛白的答案簡短且沒有任何意義。
他不帶一絲安撫和解釋的語氣,讓岑嘉玉更加心冷。
岑嘉玉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即便是來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不再期待,但他想,如果盛白跟他解釋,說自己有什么難處或者苦衷,他依舊會毫不猶豫的原諒盛白。
但盛白沒有,個人原因這四個字聽上去就是最不走心的那種敷衍。
“如果你覺得,我拜金,虛偽,貪婪,不是個好人,也配不上你貴族的身份,甚至不配見你的家人,盛白,不然我們到此為止吧。”岑嘉玉深吸一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但說出的話,聲音依舊有些顫抖。
“首先,雖然你拜金,虛偽,貪婪,都是事實,但我暫時還沒有產生什么我們之間不匹配的想法。”盛白的聲音清晰,平淡,仿佛岑嘉玉剛才的控訴,對他沒有任何影響,“其次,我們是簽了合同的,我想你一廂情愿的到此為止,恐怕暫時實現不了。”
“合同里的資源你可以全部收回,如果有什么需要賠償違約金的部分,我愿意賠付,大不了在娛樂圈白打幾年工,早晚是賠的起的。”岑嘉玉的指甲掐進肉里。
算了吧,又何必相互為難呢。
“岑嘉玉,我想你沒有仔細看過合同。”這是盛白第一次喊岑嘉玉的全名。
岑嘉玉的糾纏,讓本來心情就不大好的盛白,更加暴躁。
他越是暴躁,臉上的表情就越是平靜,此時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笑容,但那笑容細看之下,又流露著些許的殘忍。
“你以為只是違約金那么簡單嗎事實上,如果你違約了,別說在娛樂圈打幾年白工,甚至在今后的娛樂圈中,你都不會再出現。”
“當然,你依然會面臨天價的違約金,甚至每個月政府發給雄子的補貼對于這些違約金來說,都是杯水車薪。”
“為了生活下去,你當然要負債,然后就是更多的更不正規的負債,永無止境的循環下去。”
說到這里,盛白輕輕的笑出了聲,那笑聲讓岑嘉玉的頭皮都在發麻。
“最后,當你的債務多到一些不正規的債權人覺得你償還不起的時候,岑嘉玉,你真的知道自己面臨的是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