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硯忙道“太太一刻鐘前出去了,說是要去二太太家,二小姐方才也出去了,小的不知她去了何處,小少爺可有吩咐”
景年腦子轉了一會兒,才把捧硯口中的稱呼和具體的人對上,比如二太太,應該是他嬸娘。
“我發髻未梳。”崽崽鼓了鼓臉頰。
捧硯“小的會梳發,小少爺可需小的幫忙”
景年不太愿意,他不喜歡旁人碰他腦袋。
“我來吧。”變得略有些低沉的少年音從身后傳來,捧硯連忙轉身行禮“少爺。”
“阿兄”景年砰砰跳跳跑過去,被陸景堂拎起來放在臂彎上。
他正是長個頭的時候,半年未見,個頭拔高寸余,不愁吃喝,肩膀也寬闊許多。
“新衣裳”陸景堂將景年放到凳子上,取來梳子給他梳童髻。
“阿娘給我做噠”景年翹起小腳,讓陸景堂看他鞋子“阿兄你看,有小魚。”
他方才穿的時候就發現了,可喜歡了。
“好看。”陸景堂夸贊一句,手上動作不停,很快給崽崽梳好了三個小童髻。
“去吃朝食。”陸景堂催了一句,他今日也忙得很。
景年乖乖應了一聲,跑去廚房,廚房的小桌上蓋著一碗米粥一個蒸餅,他早上起來沒什么食欲,吃這些夠了。
米粥甜甜的,加了蜂蜜,這蜂蜜自然也是陸景堂帶回來的。
景年先把米粥喝了,再吃蒸餅,便覺得有些寡淡,啃了好一會兒也才吃了小半個。
陸蓉從外頭回來,見他還捧著蒸餅有一口沒一口的啃著,急了“怎地還在吃飯,咱們都要走了。”
景年連忙將蒸餅往嘴里塞,噎得直打嗝。
陸蓉只好給他兌了溫水,讓他喝著。
“你東西都收拾好了沒”陸蓉又問了一遍“想帶的可都要帶好了,咱們這一走,不曉得要多久,漏了東西,回頭你可別哭。”
阿兄考中了一個什么狀元,可厲害了,縣令都來了他們家,還有好多好多縣里的老爺都來了。
阿兄說他授了官,以后數年都要待在京城,這回回來,是圣上給的假,回鄉祭祖的。
陸景堂想帶家人進京,景年是巴不得,一聽到這個消息就高興得蹦起來。
陸蓉心中有惶恐有不舍,但更多的還是對京城的向往。
陸楊氏很害怕陌生的環境,但她更舍不得她的幾個孩兒,況且讓長子一人留在京城,孤伶伶的,也沒個人照看,怪可憐的。
所以毫無疑問,陸楊氏決定跟一起走,唯一不舍的就是她的長女,這一走,想見女兒,就更不容易了。
最不舍的就是陸文元了,他種了一輩子田地,實在舍不得家里那幾畝地。
可是不去家里就剩他一個了,孤家寡人,村里的光棍漢都沒他凄慘,光棍是娶不著媳婦兒,他是媳婦兒娃兒都有,卻見不著。
陸文元糾結許久,還是決定跟著去。
京城呢,皇帝老爺住的地方,族長還羨慕他,他二弟想去都去不了。
陸景堂只有三個月半月的假,來回路上就得花去三個月,只在家待了小半月,便匆匆收拾了東西準備出發。
景年前幾日就聽阿兄說過,讓他把自己的想帶的東西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