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堂低喃道“我剛吃的那個分明很甜,要不”
他把自己手上剝好的那個送到景年嘴邊“嘗嘗我挑的這個”
他的演技可比傻乎乎的幼弟好多了,最起碼那傻孩子一點兒沒懷疑。
景年都被酸暈頭了,他運氣也太壞了吧,挑了兩個都是酸的,他阿兄吃的就是甜的,渾然忘記了陸景堂吃的那顆也是他挑的。
懷著對阿兄滿腔信任,景年張嘴吃下了陸景堂遞過來
的枇杷。
被酸到懷疑人生的景年“”
陸景堂掏出帕子,動作悠然地擦干凈手上染的枇杷汁,笑瞇瞇問“甜嗎”
哪還有不明白的,景年嚼都沒敢嚼,一口將枇杷肉吐了,欲哭無淚。
他阿兄是個什么品種的大惡人啊難怪李士杰和薛忠寶那么怕他
被坑了一把還不敢告狀,誰讓是他先起的頭呢
景年哭唧唧地連啃好幾塊兒點心,才把舌根綿延不絕的酸意壓下去。
然而等陸楊氏看到少了一半的點心盤子,又得知不是客人吃的,是景年一個人吃的,脾氣好的阿娘也沒忍住“你這孩子,馬上吃飯了,吃這么多點心做什么”
“就是,多吃飯才長個兒。”陸文元從外頭回來,在陸楊氏的催促下換了身干凈衣裳,聽見妻子教訓孩子,也插了句嘴。
他是閑不住的性子,剛來的時候在那個小院子憋憋屈屈沒法子,他見天的抱著街道轉悠。
待陸景堂改租這處房子,屋子夠大,陸文元立刻買了菜種子回來,在后院墾了一小塊地種菜,也能給家里省點兒菜錢。
后來陸景堂又在京郊買了些地,這京郊的地,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得到的,誰也不曉得陸景堂哪來的路子哪來的錢,總之地契是在家里好好擱著。
陸家人更是不懂,只知道這地也不多,他們家二郎可是當官的呢,當官的有幾畝地,多正常啊
那縣里頭的大戶,動不動成百上千畝地連一塊兒,他們這算什么。
總之家里有了地,陸文元就活泛了,三天兩頭要跑去看一看,要不是離得遠,非得每天過去。
景年吃了戲弄,還挨阿娘一頓教訓,等晚食上來,更是后悔莫迭。
陸楊氏以為陸景堂的客人會留下吃晚飯,特意讓廚娘買了雞鴨魚肉回來,家里的廚娘老家是南方的,尤其擅做魚,不管是燒魚還是燉魚,都做得好吃極了,一點兒腥味都沒有。
還有一些其他景年愛吃的菜,看著那一大鍋子奶白魚湯,鮮味兒隔老遠就能聞到,吃了飯,他卻只能喝一碗,景年可難過了。
還是陸萍心軟,悄悄跟他說“明兒個阿姐給你用魚湯下面。”
景年感動不已“嗚嗚嗚阿姐真好”
第二日一早,景年吃了一大碗陸萍做的魚湯面,背著書篋坐上了家里的騾車。
他每隔一日要去先生家里一趟,將先生留的功課帶過去,也要留在林家上一日或者半日的課。
車夫趙二福熟門熟路地將車停在林家大門口,景年扶著他胳膊跳下車這些車都高得很,他往下跳過幾回,有一次險些崴了腳。
趙二福將景年的書篋也搬下來“小少爺,我送你進去”
“不用。”景年擺擺手“二福叔,你晚上再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