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如今不是三歲的小崽崽了,跟他阿兄還有先生、師兄們見多了市面,應付起這種場景,有模有樣。
“岑阿兄不必客氣。”
小郎君板著小臉裝大人,還挺能唬人的,“阿兄說,當年他讀書,多賴族中照顧,如今學有所得,理應回饋族親。”
景年跟岑泛接觸不多,實在不很熟,又說了些客套話,以陸景堂的名義邀他上門做客,然后便告辭了。
出了客棧上了馬車,陳朔嘲諷“你兄長倒是多。”
景年慢吞吞道“他還真是我兄長。”
岑泛阿娘是陸氏女,硬要算的話,岑泛算是他出了五服的表兄。
陳朔“現在去哪兒”
出了這種事,李士杰和薛忠寶也不敢看熱鬧了,跟景年說“要不咱回家吧。”
讓他們爹娘曉得,今天出了這樣的事,一頓打是少不了的。
不過他們跟景年不一樣,只要小伙伴彼此守密,他們爹娘比陸景堂好欺瞞多了,大部分時候是能糊弄過去的。
“我不回去。”景年打開車窗,看著外面悲傷地說“今天回去,下次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出來了,我要多看看,看看外面”
他猛地縮回頭,合上了車窗。
“怎么了,看到什么了”陳朔覺得他這幅被貓咬到鼻子的模樣十分逗趣,伸手要去拉車窗。
景年一把按住他的手“我看到六師兄了”
陳朔動作一僵,低聲吩咐車夫“快些”
景年的六師兄,陳朔外公的六弟子,如今的禮部侍郎,最是古板講禮,不管是景年還是陳朔,在他面前,能挑出個無數不合禮數的地方,然后就得聽他上課。
車夫揚鞭,馬車跑過這條街,景年和陳朔才松了口氣。
“還玩兒嗎”陳朔問。
景年忙不迭地搖頭“不玩了不玩了,回家,我要回家。”
外面太危險,還是回家待幾天好了。
云來客棧。
岑泛告別景年,目送他上了馬車,同行的友人按捺不住激動,問“你說的子清,是不是陸子清”
岑泛剛要回話,有人揚聲喊他名字。
“柏舟,你中了”裴止那一行人里頭,一高瘦書生揚聲問道。
“寧之,柏舟中了第十一名”岑泛的同伴回道。
岑泛一行人里頭,只有他一個中了。
他們幾個是一府的,一同來京趕考,平日也一處行動。
裴止等人是酒樓論文是相識的,恰好住同一客棧,平日也有交往。
“恭喜恭喜。”
岑泛是自己去看的榜,拱手回道“同喜。”
徐寧之也榜上有名,位列第三十二名。
不過都比不得裴止,今科會元。
兩方書生一通寒暄,有個叫張芳的書生問“你們認識方才出去的勛貴子弟”
他們在客棧里頭,看見岑泛跟景年有說有笑,但離得遠,隱約聽見“恭喜”之類的話。
“什么勛貴”岑泛懵道。
“就是方才出去的小
郎。”另一個書生說“長得極俊俏的那個。”
“你說五郎”岑泛啞然失笑“他怎會是勛貴子弟。”
“可是”
裴止突然開口“他那阿兄,才是勛貴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