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廷下意識點了點頭,他沒聽到前因,但不妨礙留下承諾,照顧景年本就是他會做的事。
陸景堂“”
他揉了揉額角,心累頭疼。
他家傻小子,是怎么能理所當然地說出讓云廷照顧他這種話的
他現在每次見到云廷,就會產生一種割裂感,他能從云廷身上看到那個冷心冷情的承平帝的影子,但他家小五郎,就像一團火,在一塊萬年寒冰上來回蹦噠,試圖將那個高高在上的人拉下神壇。
景年堅持,云廷也不管不顧地護著,陸景堂不好強迫他,只能眼不見為凈,叮囑了幾句好好喝藥,然后就離開了。
陸景堂一走,景年松了口氣,放松地躺回床上。
云廷擰了帕子給他擦臉,眉頭一直未松開“怎么弄成這樣”
景年身上暑氣未褪,出著冷汗,身上卻熱得很,有氣無力地說“可能因為昨晚沒睡好,早上沒吃早飯”
云廷眉頭擰得更緊“怪我,我該早點兒回來。”
他是臨時有事出京了,陸景堂能看出景年拖著不回國子監,云廷也能看出來,原本以為景年不會這么快回來,才放心出去辦事。
然而剛進京,就聽人傳了消息來,掉頭打馬國子監,緊趕慢趕,正趕上景年跟陸景堂抗爭,賴著不回家。
現在聽景年這么說,云廷心里十分內疚,他要是早一日回來,五郎也不會這樣。
“關你什么事呀。”
景年看見云廷,原本想說一句“你怎么才回來”,不是抱怨,只是想見他。
幸好這話還沒說出口,這還沒說呢,云廷已經自己給自己找責任了。
他好像已經將景年看作了自己的責任。
景年想到什么,話鋒一轉“不過跟你確實有點兒原因。”
云廷心頭一跳,就見景年從床頭一摞書里,抽出最底下一本拍給他“你看,你給我的話本子,你不是說你都看過了”
原本他來國子監,是沒打算帶話本子的,但這本熬夜看完的實在意難平,一口氣堵在胸口,想好好跟云廷說道說道,這才帶了過來。
云廷隨手翻了翻,送到景年手上的話本子,他確實都大致看過,不過是檢查有沒有摻雜不該有的東西,跟陸景堂一個心態。
這本他記得挺“干凈”的
“怎么有什么不對嗎”云廷沒看出問題。
景年差點兒撐著床坐起來,將話本子翻到最后,拍著大結局那章,氣乎乎地質問云廷“你也覺得這個結局很好,王生兩個都喜歡,兩個都娶了是對的”
云廷聽出不妙,也覺得這話不對,立刻否認“我沒覺得,兩個都喜歡是假的,真心怎可分割。”
景年頓覺找到了知音,他來的路上跟松煙討論,松煙竟然覺得這個結局很好
“我熬了小半夜,氣得差點兒睡不著。”景年郁悶道。
云廷也不覺得他幼稚,安慰道“怪我,下次給你尋更好看的話本子。”
說完微微皺眉“話本子可以白日看,不要熬夜,傷眼傷神。”
景年小聲“我就是想看一會兒,然后不知不覺就看了好久”
云廷從不責備他,溫和道“我守著你,看你入睡。”
景年莫名耳熱,絞著云廷衣袖“那我也不能一直靠著你對吧。”
云廷“不對。”
景年“啊什么不對”
云廷反握住他的手,嗓音平靜,充滿篤定“可以一直靠著我。”
心臟撲通撲通,跳得飛快,景年眼神游移,試探著問出自己擔心地事“這也說不定,若是你你有了別的友人,說不定會更喜歡別的朋友,哪還顧得讓我倚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