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忽然想看一看,宗廷面具之下是什么樣的。
他又想起兄長跟他說,宗廷跟他遍尋不到的余承平是同一個人,他原本想問一問宗廷,卻忘了。
“嗯哪里不舒服,先下來,讓太醫看看。”宗廷說著就要抱景年下車。
“沒沒有不舒服”
景年勉強露出個笑,方才腦海中那一幕,著實蹊蹺,阿廷怎么會哭呢他那樣的人,
好像天生就與眼淚這種“軟弱”的存在無關。
“我就是想起來一件事。”
他說“等我從家里回來,再跟你說。”
宗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真的無礙”
“真的,我怎么會騙你”景年拉著宗廷的手晃了晃,安撫道“我很快就回來了。”
剛剛互通心意的小情侶又依依不舍說了幾句,宗廷才松開手,目送載著景年的馬車走遠。
宗廷對于景年著實周全,馬車上不光有他愛吃的點心、熱茶,還有幾本新出的話本子給他消遣。
可景年現在完全沒心情管這些,不光是因為馬上要回家面對兄長的詰問,還因為剛才突然出現在腦海里的那奇怪一幕。
那副場景泛善可陳,但是景年只要稍一回想,就會覺得悲痛難當,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絕望。
他撐著腦袋靠在車壁上,糾結許久都沒有頭緒,一直到馬車到了家門口,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景年甩了甩腦袋,決定把這件事先擱后,先想想怎么面對兄長。
不過讓景年沒想到的是,他剛進家門,周管家就迎了上來,說兄長在等他。
景年腳步一頓“阿兄沒去衙門”
周管家回“上過早朝就回來了,一直在家等著您呢。”
景年心頭一跳,忍不住問“阿兄臉色如何”
周管家苦笑“我的小少爺欸,快別問了,小的也不知道怎么跟您說。”
也不曉得家里這兩位爺在鬧騰什么,他們家這兄弟倆,關系是真的好,兄友弟恭的典范,偶爾會有小爭執,但從未見他們彼此紅過臉。
這幾日的變故,大得他這個陸景堂的心腹大管家都看不清。
小少爺好好的在老家守著孝,大郎君忽然將他叫回來,結果同行的三郎君回來了,他家小少爺進了宮。
之后大郎君就沒個好臉色,兄弟兩個不清楚發生了什么,昨個兒那么大風雪,大晚上的,小少爺騎了馬就跑了出去。
大郎君派人去追,還沒追上。
今日干脆連衙門都不去了,直接請了假在家里。
因著主子明顯心情不好,他們這些下人跟著提心吊膽,院子里掃雪的都不敢動作大了。
周管家這么說,景年立刻察覺到不妙,若是他阿兄瞧著還好,周管家絕對會跟他說兩句好話透個氣。
然而即便如此,也不能掉頭走了,逃的了一時逃不了一世,大不了挨頓罰,豁出去了。
景年深吸口氣,不再猶豫,大步往陸景堂書房走去。
到了書房門口,周管家先敲門稟告,得了里頭應聲,才推開門,讓景年進去。
他一進去,門就被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