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上睡覺前,景年還惦記著腳趙羽茜那個沒講完的故事。
葫蘆娃這個故事本身不長,架不住大家疑惑太多,而且講著講著話題就歪了,討論一會兒又有人主動拽回去,要繼續聽故事。
這么來回拉扯,講了一個晚上,也才講了一半,葫蘆崽崽們的“阿媽”還在壞獸人手里呢。
趙羽茜甚至沒敢說“壞獸人”的獸形是蛇,沒辦法啊,妖精也有人形和獸形,甚至半人半妖的,都已經知道還有別的獸人部族了,萬一有獸形是蛇的獸人呢
獸人們一根筋,她要是給他們先灌輸了一個“蛇精”是壞蛋的概念,他們該當真了,豈不是平白引發矛盾。
于是一個簡單的童話故事被趙羽茜修修改改,早已看不出原形。
她講得無語又好笑,獸人們聽得可帶勁了,他們娛樂活動實在匱乏,每天都在琢磨怎么弄到更多的食物,也就是冬天的時候能稍微閑一點兒。
偏偏冬天又是食物最不充沛的季節,又饑又寒的,全靠睡覺減少消耗硬熬,哪有心思琢磨其他的。
趙羽茜這個故事可太新鮮了,一開始有的獸人還沒當回事,后來都聽上頭了,以趙羽茜為中心,往她這邊挪洞太大,太外面的聽不清。
小崽子們更是仗著個頭小,跑到最前面,一個個或蹲或趴,不鬧不折騰,睜著大眼睛乖乖趴著聽故事的模樣,倒頗有幾分可愛。
景年自然是占據了最好的位置,他就在趙羽茜身邊,后來別的幼崽擠過來,趙羽茜就把他抱起來放在膝蓋上。
他還能提問呢,別的幼崽都不敢。
景年聽故事聽得同樣上頭,也不鬧著要回家了,一直聽到趙羽茜說太晚了不講了,明天再說。
她本來想著這個故事短,講完還能給大家上上課,沒想到一講講到現在。
確實很晚了,好些幼崽都困了,大家還想聽,但又不敢不聽趙羽茜的話,只好叼著獸皮毯子回到自己分到的火塘旁準備睡覺。
部族只這個洞和火塘,連炭都是按照個人份額分的,獸皮自然也是自己睡自己的。
那些沒準備獸皮的,就睡在光禿禿的地面上,感覺肚子挨上去都是涼的。
有獸皮的自然可以墊一墊,這會兒就能看出差別了,有的富裕獸人,比如趙羽茜,她身下墊了好幾層獸皮,最上面一塊毛最長最軟和,睡在上頭可舒服了。
她倒不是貪污了,祭司本就享受供奉,她干那么多事呢,不得給自己記點兒工分,她可沒打算無私奉獻。
有的獸人沒有獸皮,不一定是真的因為窮,單純就是舍不得,他們自己有毛,干啥還要睡獸皮,沒必要,省下來的工分能換好多肉呢。
好吧,這一類看見別人睡得舒舒服服,大部分會改變心意,用工分兌一塊兩塊硝好的獸皮。
還有的獸人沒有獸皮,就是真的手里工分不多,好在有火塘一直燒著,洞里暖烘烘的,地面也沒那么涼,就這么睡,也不冷,跟往年比,那更是好上天了。
景年和宗廷的石床上自然是墊了厚厚的獸皮,軟和和的,前段時間,崽崽沒事就喜歡在上面撒歡打滾。
他現在長大一點兒了,知道要面子,不小心摔下床都不好意思哭了,忍著疼搖搖晃晃跑到宗廷跟前,要哥哥舔舔毛,主動要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