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壓垮了不能不管,今年還得燒陶,得重新建一個土窯,現在土凍著挖不了,好歹得把地兒先清理出來,壓垮的土窯該扒的扒了,等到能建的時候,立刻就能行動起來,不耽誤事兒。
還有趙羽茜去年開的幾片地,現在都很不成樣子了,也都得收拾,今年得多種點兒生姜,冬天消耗大。
趙羽茜堅信,大家平平安安度過一冬沒有一個人感冒,一定有生姜之神的保佑。
而且她心里還存著點兒盼頭,指望能發現谷物種子,不管是稻谷、小麥、還是高粱小米什么的,來點兒糧食吧,她太想吃飯了。
除了這些,趙羽茜還讓狩獵隊盡量活捉一些半大的動物幼崽,一冬過去,這些動物都餓得瘦巴巴的,沒什么膘了,反正現在吃也沒啥吃頭,不如先養著,喂點兒草料樹葉,等到長肥一點兒再吃多好。
這些食草動物得消耗大量飼料,很多獸人少年都被派出去,背著藤筐弄飼料,趙羽茜回憶了一下,這不就是她外婆給她講古,說的小時候挎籃子打豬草嘛。
總而言之,部族里人手相當緊張,大家都有事做,也就還不能化形的幼崽們沒什么事,就連活動不便的老獸人,都聚在一塊兒,找個陽光好的地方坐著,磨骨刀石刀、梳理可以編藤器的藤條,沒一個閑著。
現在再派人去河對岸弄什么竹子,確實分不出人手。
趙羽茜數著部族里那么點兒幼崽,心里直嘆氣,她穿越前看見網絡上那些討論生育率下降的話題,看熱鬧不嫌事大,穿越之后,反而開始揪心部族里幼崽太少,這都什么事啊
可惜這么揪心的只有趙羽茜自己,力好幾回數著部族里的獸人幼崽,得意地跟趙羽茜說,頭一次看見春天的時候,部族里有這么多獸人幼崽。
趙羽茜不想搭理他,加上年崽一共才十二個崽崽,幼兒園都湊不起一個班,有什么好得意的啊
景年作為幼崽“小班長”,天天舉著一根竹竿,領著一群崽崽們跑來跑去。
他手頭上零食多,腦子也活泛,經常能帶小伙伴們搞到一些額外的吃食,崽崽們都愛跟著他一塊兒玩。
他還記得老師講的各種故事呢,趙羽茜講一遍,他就能復述個大概,記不清的再去問一遍,下一回就記得了。
別的幼崽都喜歡纏著景年,讓他再講一遍那些故事,祭司大人忙,他們都不敢煩她,只有景年愿意給他們講。
這些故事不光幼崽們愛聽,獸人少年甚至成年獸人也愛聽,聽一遍是萬萬不夠的,兩遍三遍都不夠,每回景年講,但凡閑著的獸人都會湊過來。
景年便特意到老獸人們干活的地方講,身邊圍一群幼崽,還有一些獸人少年伸長了脖子,老獸人們手里做著活,笑瞇瞇聽著,春日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暖洋洋的。
跟著狩獵隊回來的那群瘦骨嶙峋的獸人們,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副場景。
幼崽們一個個都圓潤潤胖嘟嘟,少年獸人們精神煥發,就連老獸人看著,都狀態十分好,像是不曾經歷過饑寒交迫的雪季,剛剛度過一個食物充沛的雨季一般。
“哥哥”
景年為了講故事,蹲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最先看見狩獵隊一行。
他腳下用力,從圍成一圈的幼崽頭頂一躍而過,連跑帶跳往獸群中也十分顯眼的黑色巨獸身上竄。
挨著宗廷腿邊,先親熱了一陣,年崽冰藍色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那群一看就很狼狽的獸人,小聲問“他們是誰啊”
數學很好的景年,一眼掃過去便點清了人數,這群獸人有二十二個,沒有一個老年獸人,只有一個幼崽,趴在一個雌性獸人的背上一動不動。
除了這個帶崽的雌性獸人,還有四五個雌性獸人,三個半大的獸人少年,其余的全都是壯年雄性獸人。
但這些獸人,有一個算一個,都瘦得皮包骨,骨頭高高支棱著,外頭罩著一層皮,看不到肉,都瘦脫了形。
站在威武雄壯的狩獵隊中間,對比尤其明顯。
“是那邊一個部族的獸人。”宗廷指著一個方向,低聲給年崽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