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就在這兒陪你。”崽崽哼哼唧唧撒嬌,又跟舅舅保證“舅舅,我什么話都不說,別讓我出去。”
宗恒看向方錦繡,讓她決定。
宗廷還是個小豆丁的時候,他開會都會帶著他旁聽,不覺得讓小孩子參與大事有什么不對,不過這件事畢竟是方錦繡的私事,還是讓她決定。
方錦繡默默崽崽發頂,跟陸遠峰說“你也坐著吧,幸苦了。”
所有線索都是陸遠峰幫她找的,也沒什么需要瞞他的了,后續的結果,她也會告訴他,沒必要掩耳盜鈴地讓他避嫌。
都坐定之后,方錦繡先開口,對楊家人說“應該不用我自我介紹了,這是我舅舅、舅媽,大姨,你們的目的小陸也跟我說了。”
她看向楊紅玉,沒有繼續說下去。
陸遠峰說的很詳細,楊家雖然沒好意思把事情經過說得很清楚,但大致怎么回事,方錦繡是明白了。
她覺得,楊紅玉確實欠她一個道歉,這姑娘要說壞,倒也不是有多壞,就是一時行差踏錯,結果一步錯步步錯。
她有普通人的自私,也有普通人的良知,一直在掙扎,一直在折磨自己。
所以方錦繡認為,如果她誠懇地跟她道歉,這件事可以就這么算了,前提是她的道歉是真心的。
楊紅玉發現在場人很多,有些難以啟齒,楊父狠狠瞪了她一眼。
楊母揉了揉眼睛,自己先站起來,對著方錦繡鞠了一躬“很抱歉,是我沒有教好孩子。”
她和老楊陪著過來,不只是為了道歉,更是想讓這姑娘網開一面,不要把事情鬧大,讓女兒能繼續干干凈凈的在學校讀書。
方錦繡嚇了一跳,她是讓楊紅玉道歉,都成年人了,這種事不至于還讓人家父母也搭上。
“媽”
楊紅玉眼淚瞬間下來了,她拉起母親,站到方錦繡面前,臉頰漲得通紅,哭著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怎么罵我打我都可以,我知道錯了,我知道我很壞,我明知道那支鋼筆是你媽媽的遺物,甚至還想扔掉,我自私,是我對不起你”
方錦繡讓她哭得都懵了,景年睜大眼睛,呆呆地看著她。
原來姐姐的鋼筆是她拿走的她是壞人
可是壞人哭得好慘
她還道歉了,那還是壞人嗎
鋼筆遺物
原本以為事不關己的聞詢目瞪口呆,他掏出口袋里的鋼筆,愣愣地問“是這支鋼筆嗎”
楊紅玉抽了抽鼻子,說“是。”
又跟方錦繡說“我我心里害怕,想把鋼筆扔了,結果走到路上掉了,被被你男朋友的哥哥撿了回去,送到保衛科。我和我爸媽本來準備去拿了還給你,結果人家說讓聞教授就是他,他拿走了”
這姑娘是豁出去了,什么都說了。
聞詢腦子里嗡嗡的,什么意思鋼筆是眼前這姑娘的還是她媽媽的遺物
他定定地看著方錦繡,越看越覺得她眼熟,秀挺的鼻梁,唇形、下巴,似乎似乎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只不過因為是個女孩兒,所以更柔和細膩。
方錦繡沒搭理他,跟楊紅玉說“我原諒你了。”
事情總要一件一件解決,楊紅玉和她家人的道歉態度都很誠懇,方錦繡認為這件事可以過去了。
楊紅玉一愣,就這么簡單
“你你”她想說“你不罵我嗎不打我嗎”
可是一想,方錦繡好像也不是那種人。
她捂著臉,突然又哭了起來,所以爸爸說的對,她就應該一開始跟方錦繡解釋清楚,把鋼筆還給她就好了。
這么些年,她的掙扎內疚恐慌,折磨的都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