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堂先生不是絕情的人。
愛已經困住了對方,讓對方為一點點隱瞞都感到不爽。
“為什么不去問秋也呢”
“我不想懷疑他”
“大人就是奇怪,你問中也和我,不就是想要找到答案嗎”
“不一樣的。”
蘭堂有成年人的智慧,憂郁的目光掃過他,恢復一些淡然。
“在你們身上了解到事情,我就不用去問太多,最好什么也不用問,這樣我和秋也之間就可以當作沒有發生過,誰也不用感到芥蒂。”處理一件尷尬的事情的最好辦法就是當作它不存在,用實際行動表明真心。
“我失憶了,沒有前男友。”
如果恢復記憶,蘭堂不認為自己能輕易回到過去。
他與秋也在一起四年,這些時光難道不足以覆蓋前半段人生嗎
人生能有多少個青春年華的四年
蘭堂談完就果斷回港口黑手黨,今天的工作還沒完成,翹班該結束了。
江戶川亂步支著臉頰,用余光去看玻璃窗外離開的法國青年,蘭堂是他的監護人之一,亦是帶給他家庭幸福感的家長。
“秋也,你究竟在怕什么”
“蘭堂先生的過去與現在完全不一樣嗎”
情報不足,沒有見識過真正的超越者的江戶川亂步試圖拼出“拼圖”,“會是一個高傲的、強大的、睥睨普通人的蘭堂先生”
忽然,金色的小方塊攜帶著玻璃珠漂浮到他的面前。
等待他的收回。
江戶川亂步張開手掌,玻璃珠掉落手心。
冰涼涼的。
“彩畫集”內部是沒有溫度的亞空間,有絢爛的光彩和遠離世界的寂靜。
江戶川亂步握住自己喜愛的玩具,透過它去看世界,整個世界都是可愛的,他在“魚缸”之外注視著那些沒有異能力的普通人們。
“才不是呢蘭堂先生超級溫柔”
蘭堂其人,溫柔聰慧,憂郁空虛的皮囊下有一個熱情肆意的靈魂。
下午三點,港口黑手黨本部,電梯“叮咚”一聲,蘭堂結束外勤工作回來,速度極快,體現出了他不劃水、不摸魚的工作狀態。
然后,蘭堂雷厲風行地闖入辦公室,甩上門,當著辦公室里一大一小兩個“多余之人”的面,抱住了天天看大叔逗蘿莉戲碼的黑發青年。
“秋也,我想你了。”
麻生秋也的喉頭滾動,說不出往日熟稔的甜言蜜語。
蘭堂回來了。
不是冷漠的阿蒂爾蘭波,是信任他的蘭堂。
他的遺書和海景墳失去了必要。
麻生秋也回抱住自己精心養了四年的法國美人,對方的頭發是柔軟的自然卷,肌膚有奶白色的光澤,說話多出本地人的口音。不再是阿蒂爾蘭波的蘭堂如大顆晶瑩的葡萄般讓人想要含在嘴里,品嘗一方水土養出的甘甜,它沒有過去那么名貴了,但是它能融化在你的舌尖上。
喜歡一個人就是在博弈,輸了一無所有,贏了皆大歡喜。
麻生秋也懸著的心放回胸膛,聲音發悶,沙啞得如細刷掃過心頭,回蕩出他們之間磨合后的感情,“我也是。”
四年不夠。
八年也太短暫。
我用一輩子愛你,我們之間的愛情就不算謊言了吧
兩個在外面胡思亂想了一天的少年回來,看到的就是安然無恙的家庭,麻生秋也給他們下廚做了一桌子中餐,不愛戴圍裙的他依舊干凈整潔,從廚房里走出來如同褪下了黑手黨身份的居家男人。
“開飯了,吃飯前記得洗手喲。”
放學的、下班的孩子統統去洗手了,連金吉拉也不例外,被中原中也拉去洗爪子,將鏟屎官三號的身份體現了出來。
餐桌旁邊坐著的蘭堂伸出雙手,看著自己潔白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