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一語,一個理想中的法國被勾勒了出來,可以讓十五世紀的理想家們瘋狂。
后院的羊圈里,比埃爾甘果瓦停下喂羊的動作,手撐在圍欄上,驚訝地去傾聽外面的聲音,巴黎就像是寂靜了下來,只能聽見房間里嗚咽的哭聲。
比埃爾甘果瓦的腦海里有什么東西被解開。
“轟”得一下,記憶流淌出來
金發男人的身體晃了晃,蹙著眉,還未從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中回過神。
小羊懵懂地“咩”了一聲。
整個中世紀的法國巴黎發生了變化。
所有人和物品變得虛幻起來,缺乏了真實感,泛起了水波的條紋。
房間里的麻生秋也同樣愣神,顧不上卡西莫多看不見自己的口型,怎么讀得懂自己的話的情況。他停下了安慰的話,被穿越成日本人后的記憶沖刷了大腦,遭到封鎖的感情突然決堤,呼吸急促,充沛的愛情、友情、親情填滿了心中的空洞,不再孤獨的幸福家庭固定住了他在此世生存的道標。
他記起了自己與太宰、蘭堂、中也、亂步、福澤先生,小紅葉、夏目老師、織田作之助、森鷗外他們相識的過程自己是在來法國假裝旅游的期間,憐憫卡西莫多,才不小心卷入了巴黎圣母院的虛假世界里
這是另一段十二年的穿越人生
兜兜轉轉,他活了兩輩子,第二世已經二十八歲。
麻生秋也的眼神模糊,鼻子發酸,自己怎么舍得忘記他們啊
“卡西莫多,你”
剛要說話,麻生秋也看見卡西莫多為他描述的法國而哭泣,不知為何有了一絲共鳴,如果是生活在民國時期的人聽見自己的國家變得那么好,也會哭泣的吧。
麻生秋也撫摸著卡西莫多亂糟糟的紅發,并不油膩了,沒有虱子。
“不哭。”
“你的家鄉、你愛著的法國會越來越好。”
“丑陋者,不會被人當面鄙夷,人們會唾棄沒有素質的人。”
“貧窮者,國家會救濟,失業者的救濟金比一般工作的人還高。”
“殘疾者,社會醫療會幫助你們改善身體。”
“無父無母的人,孤兒院會為他們尋找父母和出路,我們活在了一個人與人可以交流的世界里,有強者,有弱者,卻沒有說一不二的者。”
在卡西莫多慢慢地停止抽泣聲后,麻生秋也松口氣,主動地挑明這件事“卡西莫多,謝謝你讓我恢復了記憶。”
卡西莫多往后縮出了他的懷抱,眼眶通紅,復雜地看著他。
“你認識我嗎”
“嗯你是指哪方面”
“任何方面。”
“這就涉及第二個故事了,故事需要保密,你要聽我講一講嗎”
麻生秋也永遠擅長臨時改變計劃,猜到卡西莫多是誰,眼神亮晶晶的。
二月二十六日的生日
這是指誰,太顯而易見了
卡西莫多嘶啞道“你放心,不會有第三個人會聽見。”
麻生秋也看著對方與自己對視,就像是散開了郁氣的卡西莫多,奇異的氣質出現在對方的身上,仿佛一霎那脫胎換骨,丑陋又內含風骨。
卡西莫多注視著麻生秋也的目光被淚水洗滌了,澄澈干凈,好似在旅途中找到了家和朋友的人,帶著淡淡的酸楚、疲倦與喜悅。
一觸及那樣撥開云霧的眼神就讓麻生秋也明白了。
對方仍然視自己為親近的人。
麻生秋也暫時不去思考這些細節,述說起三次元維克多雨果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