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臺上,血跡已經被清理掉了。
冬天的太陽總是落日的快。
無法讓人感到溫暖的黃昏籠罩著港口黑手黨本部的五棟建筑,坂口安吾進入工作狀態,詢問了出事的具體地點后,他來到了那片被血水浸泡過的地方,半蹲下身,清空大腦,心無旁騖地準備讀取記憶。
他發動異能力“墮落論”
他只對森鷗外說了自己的異能力能讀取物品的信息,這是一種誤導,信息是信息,記憶是記憶,這個世界再無比記憶更容易包含當事者感情和恩怨,最利于回溯事件的東西了。
夏目先生,種田先生,我不會辜負你們的期待。
讀者先生,你和詩人的愛情我比任何人都記得清楚,請讓我對愛情再抱有一絲希望吧。
坂口安吾冷靜地去查看發生在昨晚的殺人現場。
隨著天臺地面的記憶信息,黃昏的天臺隨著時間的倒流回到了昨天。
從白天到下午,除了清潔人員,港口黑手黨本部、位于首領室上方的天臺停機坪無人出現,一直到了晚上晚上二十三點四十五分,這個精準的時間點,坂口安吾看到了被攙扶著進入天臺的人
“出現了”
坂口安吾低呼一聲,提醒著另外的三個人。
“昨天夜里二十三點四十五分,一名外國人扶著麻生秋也先生來到停機坪,麻生首領身體不佳,行動遲緩,看上去很信任身邊的人,命令那名外國人去駕駛直升飛機。”
是德國人霍琛布魯茨
太宰治知道坂口安吾看到的外國人是誰,蘭堂先生給秋也的人形異能力保鏢。
中原中也情不自禁攥緊了手掌,突然渴望能變成坂口安吾。
他也想見到麻生秋也。
這是對方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后、最后的影像了。
“他們上了直升飛機。”坂口安吾說著話,眼眸看向了直升飛機的方向,而那邊在現實中空無一物,已經被港口黑手黨搬運走了,“此時是昨天夜里二十三點五十分。”
森鷗外的呼吸沉重下來,接下來就會是直升飛機墜毀的事故。
敵人要來了
太宰治目不轉睛地盯著坂口安吾,大腦瘋狂記錄,他要在事后與江戶川亂步復盤整個事件。
現在靠得住的只有自己了。
他眼角瞥過森鷗外,年長的中年人臉色陰沉,與自己、中也一起傾聽著坂口安吾的匯報,然而秋也不在了,沒有能脅迫住森鷗外的人,他要是太過相信森鷗外就是一個傻子。
在他這么想著的時候,兩道腳步聲出現。
江戶川亂步飛奔到天臺,出乎幾個人的預料,哭到撕心裂肺、逃避現實的人來了。他無法容忍自己錯過看見秋也留下的信息,哪怕他深深地害怕著、恐懼著,整個人的手腳在顫抖,也要把每一個害死麻生秋也的原因找出來。
福澤諭吉在身后,關上天臺的門。
這一刻,港口黑手黨、異能特務科、武裝偵探社的人全在。
三刻構想失敗了。
但是,它仿佛用另一種形式成功了。
三花貓坐在距離港口黑手黨最近的一處高樓的樓頂上,靜靜地看著天臺的方向,那里是什么
是無法挽留的亡者。
坂口安吾說道“二十三點五十一,一道異能力的光芒包裹住了直升飛機,直升飛機離地不到十米,被強行壓制回去了,這份異能力像是重力,沒錯,就是重力異能力。”
中原中也咬緊牙關,口腔里有著陰郁的憤懣之情。
果然敵人與他是同樣的異能力。
“重力”太宰治本能地想找江戶川亂步商量,但是看見江戶川亂步慘白的面孔,他就知道暫時問不了什么內容,對方全靠福澤諭吉支撐住上來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