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生秋也最初喜歡阿蒂爾蘭波的才華,風一樣的不羈性格,他討厭保守,討厭軟弱,討厭舉棋不定的保羅魏爾倫這份喜歡與厭惡,直到麻生秋也死亡的那一刻也沒有發生根本性的改變,他堅持自己愛的是蘭堂,便是不想去思考蘭堂的真實身份。
麻生秋也的喉頭干澀,深呼吸了好幾下,壓住絮亂的心跳。
王爾德說的對,他無權干涉別人的愛情。
這個世界的蘭波和魏爾倫在一起,乃命中注定的愛情,他好不容易跳出了感情的束縛,又怎么能再次被卷入其中。
“哈哈”麻生秋也笑得很沙啞,“我尊重他們的選擇。”
縱然,好像有什么東西發出了碎裂的聲音。
巴黎,富商的家庭之中。
保羅魏爾倫自從接到來自夏爾維勒的書信,便興奮得無法控制。
“那是個天才”
“二十二歲,上帝哪,巴黎將會多出一名極其優秀的詩人”
“親愛的,我邀請他來我們家里做客,他應該在來的火車上了,我明天去接他,你記得和莫泰夫人說一聲,家里要來客人了”
瑪蒂爾特一身蕾絲長裙,孕肚隆起,四肢的身材沒有走形,懷孕反而為她增添了母性的光輝。從懷孕起,瑪蒂爾特就在家里安心養胎,她的媽媽負責照顧她,父親近段時間去外地了。
見丈夫在興頭上,瑪蒂爾達一陣納悶,溫柔地同意道“沒有問題,家里會準備好招待客人的食物和酒水。”
保羅魏爾倫需要的不是平淡的同意,而是感同身受的理解。
他強調道“瑪蒂爾達,那是連我都仰慕的詩人”
瑪蒂爾達迷茫“這位蘭波先生很有名嗎為何我從未在巴黎聽說過他的名字”
保羅魏爾倫泄氣,按住作痛的額頭,“我說了,他來自外省,不是巴黎的人,你不能用名氣來衡量一個人的才華。”
瑪蒂爾達不以為然。
要是這位蘭波先生有維克多雨果的名聲,她立刻熱情招待。
一個鄉下的窮詩人。
“保羅,我不懂文壇。”瑪蒂爾達為丈夫整理衣襟,盡量做一位知書達理的好妻子,“你跟我說這些沒有用,我會告訴媽媽和仆人,明天準備豐盛的晚餐,一定不會讓你丟了面子。”
保羅魏爾倫的臉上這才有了一絲笑意。
娶了瑪蒂爾達,是他這輩子最正確的決定,妻子出生富貴,容顏美麗,也不勾三搭四,給予了他一個安心寫作的好環境。
在巴黎,不知道多少男人羨慕他娶了一個溫順懂事的女人。
即使他與她之間時常缺乏話題。
四月十日,巴黎下起了小雨,地面的泥濘加重,阿蒂爾蘭波一個人沒有帶行禮的跑下火車,順著出去的人群往外走去,與路上一位急匆匆趕往火車站的紳士擦肩而過的時候,故意扮鬼臉去嚇唬對方。
對方的樣子不是一般的蠢。
沒認出我啊。
阿蒂爾蘭波哈哈大笑起來,甩開懵住的魏爾倫,再次踏入了巴黎。
戰火已經熄滅。
人心殘留著去年的熱度。
阿蒂爾蘭波沒有立刻去魏爾倫家里,他去了香榭圣母大道,維克多雨果的公寓便在那里。一進門,雨果家雇傭的女仆親切地稱呼“蘭波先生”,而后為他拿來一條擦頭發的毛巾,詢問他是否熨燙濕了的外套,阿蒂爾蘭波連忙拒絕,前去見雨果先生。
維克多雨果在整理信件,桌子上擺著剪刀、封條等物品,別看他悠哉悠哉的模樣,他去年就當選國民大會代表,回歸了法國政界。
阿蒂爾蘭波的耐心不足“雨果先生,日安,他回信了嗎”
維克多雨果見到這位夏爾維勒的小朋友,含笑地說道“他回了。”
阿蒂爾蘭波驚喜,自己離家出走之前寄出的信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