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給三個人端來了冰水,這相當于高檔餐廳的“奢侈品”了。一八六二年就有冰箱上市,十年過去,制冷冰庫被推廣開來,至今仍然只有高檔餐廳、輪船、加工廠、啤酒廠、富豪家里等地方取得到冰塊。
阿蒂爾蘭波一口氣喝完水,嘎吱嘎吱地咬起了杯中的冰塊。
麻生秋也見狀,把自己的這杯冰水推了過去。
阿蒂爾蘭波斜睨,不買賬,“請這位先生解釋一下為什么冒名頂替我的父親,給我送見鬼的奶酪的事情嗎”
“這是兩件事。”麻生秋也不喝沒煮開的生水,閑置了冰水。
這一點,他在王爾德公寓的時候就掰正了對方,而奉行“美人說話,我聽著”的奧斯卡王爾德乖乖地開始喝白開水。
“嗬。”阿蒂爾蘭波“惡毒”地說道,“你怎么不吃那奶酪”
麻生秋也目光沉沉,暈染開一絲冷意“我昨天住在你樓下,需要我當著雨果先生的面替你回憶,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事嗎”
阿蒂爾蘭波的背后竄起涼意,這家伙來旅館不是巧合
對方看到了
旅館老板沒有告訴他,對方住宿了一夜
“跟蹤狂”阿蒂爾蘭波逮住關鍵,罵了回去。
麻生秋也沒有說話,維克多雨果為友人解釋道“你不是想要見到他嗎是我把你的地址告訴他的。”
阿蒂爾蘭波去看“出賣”自己的人,震驚不已,他尊敬的雨果先生在幫助這個人說好話,不在乎對方欺騙的事情了
維克多雨果不疾不徐道“蘭波,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
阿蒂爾蘭波低下頭,戴上了痛苦面具。
不敢說。
他和魏爾倫的關系沒有明確下來,彼此各取所需,且不能公開,法國嚴令禁止的同情會讓兩個人進監獄。
麻生秋也風輕云淡道“他喝醉了酒,吐得樓梯上到處都是。”
阿蒂爾蘭波連忙同意這份說辭“對、對,我不小心喝多了。”
他捏了一把汗,對方竟然沒拆穿自己。
他偷偷去看麻生秋也,臉上仿佛見不得光的男人冷漠地坐在椅子上,腰板端正,雙肩顯得比較放松,西裝三件套穿得恰到好處,比常見的富豪們少了一個大肚腩,身材十分好,頭發濃密。
維克多雨果語重心長“少喝酒,人需要一個清醒的頭腦,保持思想和精力的充沛,而不是在醉酒里虛度光陰。”阿蒂爾蘭波不想理會這種說教,小腿被人踢了一腳,他臉色一白,感覺小腿要青了,他頂著威脅支支吾吾“嗯,我會減少飲酒。”
維克多雨果開明道“如果為了創作,喝一點苦艾酒挺好的。”
說完,維克多雨果接收到了麻生秋也的視線。
維克多雨果“”
麻生秋也說出危害“雨果先生,苦艾酒又名綠色魔鬼,高濃度的苦艾酒會讓人上癮,產生幻覺、痙攣、誘發精神上的疾病。”
維克多雨果振振有詞“飲酒適量,喝多了酒都會產生幻覺。”
阿蒂爾蘭波舉雙手贊同。
他來巴黎之后學到的理念苦艾酒就是文人的命根子之一。
麻生秋也對這一大一小兩個酒鬼勸不動了,如果波德萊爾先生在世,怕是三個人聊到高興就結伴去喝苦艾酒。
維克多雨果對他們舉起酒杯“喝一口蘋果白蘭地”
麻生秋也和阿蒂爾蘭波相繼響應他的話。
敬雨果。
喝過酒,打開話題,這算是全世界的一種共識了,麻生秋也解釋了自己為什么救蘭波“我看過蘭波的詩歌,救他是為了成年人的良心,不想看到一個有才華的小鬼走向歧途。”
維克多雨果嘆息,有良心的人在這個時代越來越少了。
阿蒂爾蘭波將信將疑“你看的是那首詩歌”
麻生秋也的腦海里有許多詩歌,最終說出口的是在一個記憶中光線很明亮的下午,蘭堂對他欣喜念出的一首詩歌“在繁星沉睡的寧靜而黝黑的的水面上,白色的奧菲利婭漂浮著像一朵大百合花”
阿蒂爾蘭波驚喜“我去年創作的奧菲利婭”
阿蒂爾蘭波顧不上對這人的討厭,“你都能背下來了嗎我記得只給拉丁語老師看過這首詩歌”以及寄給了保羅魏爾倫。
奧菲利婭的開頭很普通,但是越到后面越有法語的韻味。
這是翻譯成其他文字難以帶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