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貓脫離了人類的安慰,依偎在了母貓柔軟的肚皮上。母貓嗅了嗅它的氣味,沒有嫌棄它,舔舐著它的毛發,小黑貓發出熟睡的聲音,身體不再瑟瑟發抖。
然而,麻生秋也和奧斯卡王爾德都低估了撫養流浪貓的難度,尤其是失去母貓照顧的貓崽子。
小黑貓的病情開始反反復復出現,精神狀態越來越差。
英國很早就成立了獸醫學院,都柏林本地就有獸醫店,麻生秋也全找了一遍,得到的回答一致“不要養來歷不明的流浪貓,別看它像是剛出生,它先天營養不良,已經有一個多月大了,你救不了它,我們也無法救活。”
醫生找了,錢花出去了,這些仍然改變不了一只流浪貓的結局。
金錢和人類的照顧只延續了它十天的命。
麻生秋也以為能養大這只救下的小黑貓,看它活潑地玩耍,在新家里生活,就像是當年的亂步那樣陪伴在自己身邊。
可是現實給了他一個巴掌。
人類豈能事事如意,隨便撿到的貓就健康活潑,即使在二十一世紀,流浪貓孩子的存活率也不高。
“對不起”
小黑貓蜷縮在母貓的身邊,軀體僵硬變冷,走完了最后一程。母貓一直在舔它,呼喚它,漸漸地,母貓似乎也知道了小黑貓死去了,趴下身體,不再做無意義的動作。
麻生秋也用雙手把小黑貓從母貓身邊托起,放到自己的腿上,母貓炸毛地叫了一聲,警惕地看了人類半晌,跳下桌子,想要離開了這里,不再去管死去的貓崽子。
奧斯卡王爾德連忙用一個貓籠把母貓關起來,之后還要還給同學。
他來不及關心同學家的母貓,擔憂地去看麻生秋也。
“秋,我們去養下一只貓,英國今年和明年會舉行大規模的貓展,我們可以去那里挑選喜歡的貓。”
這是王爾德想到的解決辦法。
麻生秋也搖頭,撫摸小黑貓的尸體,一滴淚水在掉落眼眶前消散在半空中,“我對不起我養過的貓,還有那些人”
“我以前家里也有貓,是一只白色的長毛貓,叫龍兒,我不在之后,我的孩子會替我照顧它,但是我撫養的那些孩子怎么辦有朋友會去照顧他們,我卻失約了沒有依照約定看著他們長大成人,我對不起我的家人”
麻生秋也是在撿到小黑貓后,不可遏制地升起養一窩貓來懷念孩子們的想法,這種行為無疑是自我的心靈安慰。
沒有誰是誰的代替品。
人不是。
貓也不是。
麻生秋也用死亡報復蘭堂和保羅魏爾倫,傷害了身邊在乎他的所有人,港口黑手黨的天臺將成為孩子們的傷心之地。
“就這樣吧,我會把它與大貓好好的安葬到一起。”
麻生秋也用手背去擦臉頰,觸及的是干燥,手臂停頓一下。
他背過身去。
“流不出淚水的樣子,是不是像亡靈”
“不像。”
安靜聽他說完的奧斯卡王爾德答道,半蹲下來,把每個紳士口袋里的手帕遞給了面前傷心的人。
“你就像是被陽光灼燒到,還想伸出手的病人。”
奧斯卡王爾德的神色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