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像沉默不語,窗外的陽光正好避開了他,斜斜地分割出了“麻生秋也”與太宰治所在的位置。這場見面就像是冰冷的默劇,亦或者是太宰治極力扮演的獨角戲。
“你說話啊,哥哥”
“要我報復誰,要我殺誰”
太宰治是最熟悉麻生秋也的人之,用各種方法想跟對方說話,卻無法得到他的回應,他不相信畫像沒有說話的能力
“你對著我哭,為什么不告訴我原因你在恨誰你是在恨蘭堂嗎你是在恨這個異能世界嗎”
“你看著的世界里有我和中也、亂步嗎”
“你能看到我嗎”
“我就站在你的面前啊”
太宰治發出了連串的話,竭力地猜測畫像的想法,久違地顫音讓他好似沒有長大。
半晌,換來的僅僅是喊啞了嗓子。
太宰治仿佛要哭出來,身體湊到了畫像的面前。
咫尺天涯。
太宰治無法進入畫像的世界里。
太宰治呢喃“無論是生前死后,你都不肯跟我坦露內心嗎沒有個人了解真正的你,沒有人救你,你在恨所有人,我們把壓力附加在你的身上,忽略了你的絕望”
怎么可能善有善報。
那個人,連自己都無法拯救,獨自人死在了天臺上。
“阿治。”
畫像上的“麻生秋也”哽咽,喚出了生前的昵稱。
太宰治恍惚,感覺對方離開了不止年,而是輩子,他很久沒有聽到麻生秋也的聲音。因為不會有第二個人再稱呼他為“阿治”,再把他氧化的可悲環境里拉出去。
“哥哥,是你嗎你以另種方式活在畫像里。”太宰治雙眼睛緊盯著畫像,不肯放過絲毫的細節。
畫中人伸出了手。
“他”居然脫離了畫像的限制,奧斯卡王爾德為他繪制的是高級畫像,可以與異能力者畫像那樣進行活動。
太宰治個側頭,敏銳地躲開了“麻生秋也”的手。
親人見面的氛圍陡然冷凝。
詭異。
冰冷。
“麻生秋也”沒能觸碰到口口聲聲說思念他、為他能報復世界的太宰治,指尖顫,血淚滴滴地落在畫像內,有粘稠的液體從畫框邊緣滲透出來,流在地板上。
“阿治,我已經死了,只是幅畫像。”
“麻生秋也”說道“第次王爾德遠遠地帶著我去看了你們,第二次看到你我就知道你長大了,走出了悲痛,你有去看我的遺書嗎上面有你尋找簽名的線索”
伴隨著回憶,“麻生秋也”寫滿怨恨的目光有著懷念,化作人形異能力,跨過畫框,踩在地面,堅持想要去擁抱自己的弟弟。“不要碰我求你了”太宰哭著尖叫聲,倉促后退,差點跌倒,以最快的速度遠離畫像,可是房間就那么大,他的體術不如麻生秋也,好幾次險些被抓住了衣袖。
“麻生秋也”被這樣你追我逃的場景逗笑了,在罕見的笑聲之下,淚水流滿了臉頰,有清淚,也有濁淚。
“他”用手背去擦拭臉頰,微微發出寒顫。
“我好冷”
外面,是盛夏的季節。
“麻生秋也”把太宰治堵在了距離窗戶和門最遠的角落里,無愧是兄長的身份,兩人把莎士比亞的房間弄得團糟。
太宰治聽見他說“冷”,那顆鐵石心腸的心臟好像被人捏住,鼻子發堵,擠出求饒的神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哥哥在抓著弟弟撓癢癢,而弟弟放棄了掙扎。
太宰治說道“你怎么和蘭堂先生樣怕冷了沒關系,我可以給你們起開空調,你答應過我,要看著我們成長,活著好痛苦啊你怎么可以拋下我,讓我體會這樣的痛苦,給我那么難實現的愿望”
“麻生秋也”聽著他的控訴,再渾渾噩噩的情緒也沒有讓他上前,沒有血緣的兩個人,也是這個世界上最接近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