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連他都不可以
全世界有復活愿望的瘋子便可以死心了。
在這方面,阿蒂爾蘭波間接解決了異能社會里不可避免的禍端。
“他們難道以為這是復活以這種方式就不是你了,我絕不會用這種方式玷污你的身體。”阿蒂爾蘭波坐在餐桌前訴說,眼神迷蒙,去品嘗宛如白開水的葡萄酒。
他依舊偽裝著蘭堂,柔和了眉眼,收斂絕望,恍若八年不變,用眼底憂郁的朦朧極力遮掩住傷痕累累的內心。
“今天是我們的生日,你不在,畫像也不肯看我一眼,我只能自己給自己過生日了”
“對了,波德萊爾老師找到了路易,就是你告訴我的那個人,我和老師有做好事,引導他解開了心結,原諒我不能在英國境內說得太仔細,我可以肯定他會過上比之前好的生活。”
路易阿拉貢,異能力“法蘭西的曉角”,屬于對國家有利的異能力,在沒有被找尋到之前是在巴黎大學醫學院讀書。
這個人是高官的私生子,父親乃法國議會的議員。
因為私生子的身份不能見光,路易阿拉貢的母親在父親的要求下被迫偽裝成姐姐的身份,親生母親無法與孩子相認,以姐弟相稱,荒謬又可憐,要是沒有外力的介入,這件事曝光后會給成長期的路易阿拉貢帶來巨大的心靈傷害。
巴黎公社的宣言之一“國家的每一個異能力者都是珍貴的。”
異能力者的失控通常與心靈有關,心靈堅定的人,往往會更容易掌控力量,夏爾皮埃爾波德萊爾得知情報后無法坐視不理,跟議員詳談了一番,具體內容不得而知,最后在波德萊爾布局安排、蘭波的執行之下,完美解決了一場親人相認的隱患。
“看到親人之間諒解和的擁抱,我想到了我的家庭。”
“我說錯了”
阿蒂爾蘭波低笑一聲,“我已經沒有家了。”
阿蒂爾蘭波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去看對面沒人動的杯子。
一股酸澀彌漫開,就像是葡萄酒突然壞了。
他不僅失去了在日本的家,也失去了法國的家,他原本準備在戰爭結束后,帶著最愛的人回家見父母,一場陰差陽錯的失憶,令他遺忘了自己的過去,也未能帶最愛的人回到家鄉。
“秋也,你提前給孩子們準備了生日禮物,我的禮物在哪里”
“我也想要秋也送的禮物”
阿蒂爾蘭波好似要被河流淹沒,找不到自己的醉舟。
他伸出的手,未能抓到任何實物。
婚戒從未摘下。
夜晚,阿蒂爾蘭波沒有觸碰莎士比亞少年時期的床,而是睡在畫像旁邊的沙發椅上,壁爐里的炭火為他少許溫暖和明亮。
從未回過頭的畫像聽見蘭波的呼吸聲,明白對方睡著了。
“彩畫集”若隱若現地包裹住房間。
防護著外界的攻擊。
這個時候只要內部有人,可以輕而易舉地殺死阿蒂爾蘭波。阿蒂爾蘭波太疲憊了,一次又一次的希望和失望交織成他往后的日子,見不到麻生秋也復活,他便無法安定下來。
“麻生秋也”緩緩轉過身,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靈異至極,可以把普通人嚇破膽。“他”的脖頸縫合線在西裝領口處若隱若現,皮膚蒼白,俊美的面孔上,有一雙漆黑的眼眸充斥著瘋狂與憎恨,身體削瘦到好似缺少了一部分血肉填充。
“他”側對著阿蒂爾蘭波,固執到絕對不再看蘭波一眼。
蓄著一頭長卷發的法國超越者睡在沙發椅上,那雙會陰郁冷漠到令敵人膽寒的眸子闔上,呼吸如紗,輕輕柔柔,哪怕是多看一眼,也會讓愛他的人勾起不該有的柔軟之情。
然后,“麻生秋也”一步跨出了畫框,皮鞋觸地之前,眼睛飛快地掃了一眼窗戶外的月光和蘭波的影子,謹慎而小心。
“他”走到了火爐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