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票和陽光。”
“我們把東西還給魏爾倫,讓魏爾倫再把它物歸原主。”
“你的意思是十字架不是魏爾倫的嗎”
阿蒂爾蘭波懵了。
麻生秋也跟他分析“魏爾倫也不信教,這枚象牙十字架可能是他妻子的物品,所以我們都不要碰。”
阿蒂爾蘭波啞火了,垂頭喪氣地跟王秋先生坐回去。
麻生秋也說道“不生氣,我給你涂手。”
麻生秋也呵護蘭波的左手,不惜弄臟自己的皮手套。
阿蒂爾蘭波去看被涂抹的地方,密集的刺痛感被軟膏壓制住,就像是有人在撫平他在少年時代做出的錯事。
“蘭波,最近有寫詩嗎”
“有,左手寫起來不習慣,等你有空,我念一首給你聽。”
“好。”
麻生秋也等待著蘭波的地獄一季。
然而,麻生秋也忽略了蘭波遲遲不給他看手稿,只肯朗讀的情況。阿蒂爾蘭波打死都不會給王秋先生看自己的分手詩歌集,他怕上面的淚痕被聰明的王秋先生發現,從而社會性死亡。
阿蒂爾蘭波去看王秋先生專心的目光,心神搖曳。
縱然黑發男人身上沒有溫暖的溫度,寒冷如冰塊,阿蒂爾蘭波也能感覺到對方放下芥蒂后的包容。
無關善惡。
那是兩世的緣分與情誼。
上輩子,沒有阿蒂爾蘭波,麻生秋也就不會閱讀保羅魏爾倫的詩歌,不會在網上查到保羅魏爾倫有一個妻子叫瑪蒂爾達莫泰,所有不知名的人早已淹沒在歷史的長河里,無法令人產生波瀾。
換句話來說,麻生秋也憐憫瑪蒂爾達是出于和自己人生經歷相似的共鳴,除此之外,對方與自己的相似度并不高。
終究,麻生秋也不是瑪蒂爾達。
如果他是瑪蒂爾達,他會不折手段地搶回自己心愛的人。
他從不是誰的附庸,從不甘心當一名普通人,他靈魂中的狂熱在渴望被愛情點燃,渴望與世界一同毀滅。
左手拿書,右手拿殼的男人,比誰都像是一個瘋子。
一個可以輸掉生命、但是不愿離婚的瘋子。
“蘭波,我不會害你。”
麻生秋也平靜地托著阿蒂爾蘭波的左手,避開瘡疤。
阿蒂爾蘭波的手指一點也不客氣地穿過王秋先生的指縫,十指相扣,卻不是愛情的愛意,而是對親情的祈愿,想要得到對方更多的溫柔。阿蒂爾蘭波微微側頭,掩藏自己通紅的耳根,“我知道你對我好,曾經魏爾倫也是無私的對我,后來他變了,變得滿口謊言,只有你還是以前的老樣子,難得會對我說幾句好話。”
“十字架交給你解決,隨便你怎么處理,我就當作魏爾倫送了我一份空氣,安安心心在倫敦休養。”
缺失父愛的阿蒂爾蘭波把對父親的幻想寄托在對方身上。
他的心靈一瞬間純凈下來,就像是用頭頂著父母的小獨角獸,在外界受了傷,吃了苦,回到家就會嚎啕大哭。
“爸爸,我會為你寫一輩子的詩歌,只要你喜歡”
阿蒂爾蘭波嘟囔。
麻生秋也對蘭波性格里的許多挑剔全沒了。
一輩子寫作,不再封筆嗎原以為是無心之舉,給予一些關懷,居然就這樣破解了十九歲封筆的歷史與命運。
他微嘆,擁抱住怕冷的阿蒂爾蘭波,自己與尸體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