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找個位置坐下,打著哈欠道“你就是個夜貓子,我平時沒有看見你睡多少時間”
太宰治說道“能無憂無慮睡著的只有笨蛋。”
中原中也懶得跟他斗嘴。
“這個月亮”中原中也抬頭去看,比誰都明白太宰心中的傷疤,眼神蒙上陰翳,耳邊的風聲仿佛化作了當年凄厲的怨懟,“怪不得你在這里吹冷風。”
太宰治用冰果汁貼住臉頰,刺激,腦子更清醒了。
“居然不是啤酒。”太宰治嘀咕。
“愛惜一點身體吧。”中原中也年紀輕輕,承受著太宰治和江戶川亂步帶來的精神摧殘,平靜地說道,“不會再有人訓斥我們了,我唯一能給你的只是一些戒告。”
太宰治的眼眸荒蕪,嘴角翹起,像一縷上揚的輕煙。
他們是這個世界上僅存的家人。
即便,維系著他們的羈絆的男人已經不在了。
“明天還要上課,我回去了。”
聊了片刻,中原中也打了個哈欠,不再跟太宰治半夜發瘋,他直接從樓頂飛去了宿舍里窗戶里睡回籠覺。
太宰治從樓頂邊緣探了探頭。
中原中也鉆進宿舍里就關窗關燈,一副要呼呼大睡的模樣。
眼前俯瞰地面的場景,使得太宰治泛起輕微的迷醉,他不止一次想要順從內心的求死欲,玩一些危險的游戲,他甚至會去想“假如我跳樓死在這里,中也第二天會怎么樣亂步會不會再次崩潰,蘭堂先生會回來給他收尸嗎”
轉念一想,太宰治皺起了整張臉,抗拒蘭堂的收尸,沒準為了一起復活,蘭堂會把他關進“彩畫集”里。見到哥哥是好事,但是尸體相伴就大可不必了
“這個連死后都不得安息的世界太糟糕了。”
太宰治收回了感受高空的視線。
你不能跳樓。
每當做危險的事情之前,太宰治的心底就會產生哥哥的聲音,那是他這個無效化異能力者也無法抵御的幻聽。
太宰治很想皮一下,比如說,我就跳給你看。
但是,他清楚地知道那個人不會出來阻止,自己的所作所為得不到麻生秋也的關注。
麻生秋也在書里寫下29歲會家庭幸福美滿。
太宰治只感受到無與倫比的諷刺。
他孤零零地坐在高處,清空思維,就像是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樣地度過這個夜晚。
電話提示音在褲子口袋里響起,是異能特務科的人。
太宰治拿出手機,漠然地說道“什么事”
對面發出急促地呼吸聲“麻煩太宰君前來東京總部一趟,我們有一名職員受到了異能力控制秋也先生以前提醒我們的血液類異能力者,他出現了”
太宰治聽見哥哥的名字,歪了歪頭“很厲害嗎為什么提醒了你們,你們還是有人中招了”
聯絡他的坂口安吾心虛道“因為疏忽大意”
太宰治嗤笑“不,你們已經開始忘記秋也的事情了。”
坂口安吾不敢觸及雷區,哀求道“太宰君,求你立刻過來一趟吧,這名職員有妻子和孩子,是我們政府的高級諜報人員,他們夫妻為國家犧牲了太多,若是你半個小時后不來,異能特務科決定讓他自行了斷。”
麻生秋也在數年前的提醒,讓一個美滿的家庭保住了妻子和孩子的命,因為大意而遭到“血液”控制的男主人在第一時間判斷自己遭受了什么類型的攻擊,通知了身邊的妻子,使得妻子帶孩子避開了異能力的傷害。
紫藤花盛開的庭院里,只剩下數具躺在那里的尸體,由異能特務科的人封鎖現場,進行高危級別的調查。
泉鏡花恐懼得尖叫不止,被母親抱在懷里,擋住了眼睛。
“不要怕,鏡花。”
泉夫人不斷地哄著年幼的女兒。
她們二人不能離開現場,要配合異能特務科進行調查。
“爸爸”泉鏡花慌亂,“我要爸爸”
泉夫人的眼底黯然剎那,又恢復了正常,鎮定地說道“鏡花,你聽我說爸爸去醫院了,醫生會治療好他的,我們要耐心在家里等他回來。”
泉鏡花瑟縮的身體在母親的懷抱里找到了安全感。
“爸爸會回來的我要在家里等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