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父親話里的擔憂,夏伊寧倒是本能否認了這種聯想。
她跟姜嚴相處這么久,好像已經習慣了她溫柔的脾氣。和過去總是纏著她相比,現在的姜嚴很自覺保持著距離,卻比過去更有存在感。
“爸,她不會的。我相信她有控制情緒的能力,而且姜氏的事本來就跟她沒太多關系。”
“如果姜家的財產她也有份的話,將來還債肯定少不了她。”
夏伊寧蹙眉,這事她沒有細問過姜嚴,也不知道姜家的財產具體是怎么分配的。
夏瑯言提醒道“你最好能勸她主動放棄繼承財產,按照姜家現在的情況,早就資不抵債了。”
如果她跟姜嚴的感情是真的,那倒還能勸上幾句。問題是以她們現在勉強算是合格室友的關系,還真沒資格說這話。
夏伊寧看著父親深沉的目光,為了不讓父母擔心,只得生硬點頭“好,我會和她談談的。”
今晚夏伊寧回大宅,姜嚴則在去老店的路上被姜潮瀚用連環電話直接逼回了家。神奇的是,搬出去已久的姜母竟然也在,一屋子低沉的氣場,姜嚴剛進門就感到非常壓抑。
看到她回來,姜潮瀚瞪了她幾眼,姜達鳴則站在窗邊抽煙,唯有姜母對她笑了笑。
“總算知道回來了,還真以為結了婚就只認得夏家的門,忘了自己姓什么”
姜潮瀚把這些日子的煩悶一股腦發泄在姜嚴身上,引來姜母的強烈不滿。
“你怪女兒做什么當初結婚的時候是你硬把她推出去的,現在又怪她不念家。正話反話都是你在說,強詞奪理有什么意義”
姜潮瀚暴怒,揚手就想打人,被姜嚴一個快步隔開。
“如果把我叫回來是為了看你這樣,那我現在就走了。”她說這話時候,手還拉著姜母的胳膊,必然是兩人一起離開。
姜潮瀚大口喘氣,把手放下,露出幾分疲態“公司快不行了,賬上幾乎沒有剩余資金。今天把你們叫來,是打算把家里的財產給分了。”
姜潮瀚這話一出,連姜母都覺得意外。相識多年,她還是第一回見他如此大方。
“我已經搬出去那么久,自己生活習慣了,不需要分什么財產,只希望你可以盡快把手續辦了。”
姜潮瀚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這種時候你就不要添亂了公司的傳聞本就不好,你還要弄個離婚,是覺得不上一次新聞不開心是不是”
離婚這事,做子女的不好插手,姜嚴和姜達鳴只能沉默。
姜母扭頭不愿看他,真是越來越沒辦法溝通了,說幾句話就會吵起來。
姜潮瀚看著姜嚴,臉色比剛才緩和了很多“小嚴,公司的事你不用擔心,有我跟你哥處理。但你是姜家的女兒,財產肯定不會少了你的。”
他說得十分悲戚,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多歲。數年前的意氣風發在這幾年的經營困境折磨下被全數抹去,如今跟落魄也相距不遠。
姜母也想到了過去姜家生意從小到大,數次擴張所付出的努力與艱辛,不免唏噓。
“我的那部分不要,都給嚴嚴。她現在去了夏家本來就不容易,要是以后姜家不好了,她在那邊的日子就更難了。”
她幫不了姜嚴太多,只希望多給女兒一些錢財。生活里很多時候,底氣就是錢給的。
姜潮瀚難得沒有計較,很是痛快地答應了她的要求。
現在,似乎就等著姜嚴表態了。
誰知,姜嚴并未過多考慮,甚至沒有什么猶豫,便一口回絕“不用了,我能自食其力,不需要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