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同行作孽,夏氏也逃不過。那些供應商想的是趁著還沒開始正式垮塌,這些數額還算小的貨款能結就結,總好過之后破產重組時要排在一堆大債主后面,湯渣都沒了。
夏晨永最近忙著疏通關系,打聽調查的進度。公司的事主要就由夏伊寧和其他幾個高管還有大股東商量,他再拍板。可是無論是經營還是打探,都并非如他們所愿。
下班回到家,夏伊寧照例先給郁婉柔打了電話,她本想回大宅住又或是把她接過來,都被郁婉柔拒絕了。
姜嚴看著她的倦容和憔悴模樣,也不忍心問太多公司的事。她已經辭職,照理也不方便多問。夏瑯言剛被帶走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姜嚴會暫時留下,可沒想到她依然堅持要辭職。
夏伊寧眼神復雜地看了她許久,選擇尊重姜嚴的決定。
飯菜都已經放在桌上了,但夏伊寧打完電話后就坐在沙發上,不知在想什么,看上去頗為無力。
姜嚴走過去,輕聲說“先吃飯吧,身體重要。”
這話她這段時間經常說,夏伊寧偶爾聽,偶爾沒什么回應。她緩緩起身,兩人正要往餐廳走,秦益珊突然給她打電話。
“伊寧,看財經新聞。”
夏伊寧拿著電話,打開電視,正在播放的是一段來自經濟管理部門和金融市場監管領導的訪談。
姜嚴也停下來認真看著,上面的訪談其中有一段涉及國內一些公司發展規模和方式的話題。雖然沒有點名,但有心的人能聽出影射的是夏氏。
記者問道“我國的市場經濟特色是否會一直保持相同原則會不會因為市場發展到不同階段而有所改變”
領導的話意味深長“根本性的原則是絕對不會動搖的,尤其是在資產屬性上面,這一點絕不允許混淆。我們一直鼓勵公司做大做強,但并沒有說過什么大而強的公司是不可以倒的。”
夏伊寧拿著遙控器的手垂了下去,姜嚴站在她背后,看不清她的神情,但也能感覺出她瞬間哀傷的氣息。
電話那頭又說了幾句,夏伊寧聲音更加沉重“我知道了,先這樣。”
停牌還在持續,夏氏股份成為近期財經類節目熱議的話題,也收到了監管層的警示函,要求及時披露近期經營是否出現異動。
周末兩人回大宅吃飯,人基本已經湊不齊,就剩下尹苒和郁婉柔。看到姜嚴,郁婉柔眼底已經沒了前陣子的不解,只剩嘆息。
吃完飯,郁婉柔把她們叫到房間,也沒什么好隱瞞的。
“你爸這次估計不容易脫身了,晨永打聽回來的消息,說是上面督辦的。”
夏伊寧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姜嚴也眉頭緊鎖。
郁婉柔還算鎮定,繼續說“前段時間為了收購你大伯手里的股份,你爸爸處理了一些國外的資產,現在那些錢還有部分沒有匯回來。”
“媽”
“你爸如果真被起訴,資產都要凍結。來得太突然,事先也沒法準備。”她有些愧疚地嘆氣,“要委屈你們了。”
不等她們說話,郁婉柔突然把她們的手牽過來,交握在一起“你們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