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慶遠走過去,將箭取下來,從上面取下一張紙條遞給蕭衍。
蕭衍打開紙條看完以后,愣了一下。
“陛下,怎么了”沈約湊過來。
蕭衍把紙條遞給他,上面寫著,要他們明日天明時分,到山陰縣城的西城門前接王執,有人會把他送到那里。
“這是誰寫的,目的又是什么”沈約疑惑道。
蕭衍雙手撐在沙盤前,同樣百思不得其解。
“陛下,會不會是圈套”沈約謹慎地問道。
柳慶遠連忙比劃道,若是圈套,他們會引陛下入城,而不是把人送出城外。可能是敵方的內部起了什么變故,靜觀其變最好。
這一整夜,山陰縣的會稽王府里,鶯歌燕舞,熱鬧非凡。
好像大軍圍困對他們絲毫沒有影響,外面風聲鶴唳,這里歌舞升平,像極了當初蕭衍在荊州起兵時,建康城里的境況。
王允正在屋中跟余良商議明日把王執帶到城樓上與蕭衍談判的事。鼓樂和歡笑聲傳入耳中,他不勝其煩,直接沖到了大殿上,對左擁右抱的姜景融呵斥道“你鬧夠了沒有都什么時候了,還在這里聲色犬馬”
大殿上安靜了一瞬,眾人都不敢作聲。
誰都知道會稽王不過就是個傀儡,所有的權力都掌握在王允的手中。這位瑯琊王氏的宗主,放著大梁的尚書令不做,跑到山陰來跟會稽王一起謀反,便有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意思。
只不過眼下皇帝大軍圍城,原本響應他們的州郡都有偃旗息鼓的態勢,形勢并不容樂觀。他們也都是在苦中作樂罷了。
“不要停,繼續”
姜景融命令道。
樂人和舞姬看了王允一眼,還是不敢動。
“怎么,孤的話,都沒人聽了嗎”姜景融醉眼惺忪地盯著王允,“還是你想取孤而代之”
王允強壓下心頭的厭惡。倘若是他自己舉事,肯定師出無名,要仗著姜景融這個前朝太子的名號。等將來事成,他再給姜景融好看。如今只能按耐著性子,拱手道“臣不敢。”
“來,今朝有酒今朝醉,坐下一起喝酒”姜景融招呼道。
王允只能走過去,坐在案后,立刻有兩個妖嬈的舞姬過來斟酒。
王允躲開,只拿了酒樽,仰頭飲酒。
姜景融摟著一個侍妾,斜眼看著王允,俊美的面容露出一絲揶揄,“岳丈大人年輕時,據說也是風流成性。怎么到如今,反而潔身自好了”
王允不答,自己給自己斟酒,仰頭,又是一飲而盡。他心中的苦悶,壓抑多日,也只有借酒才能排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