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家伙今天的脾氣不知道為什么比以前還差,沒聊幾句就開始對我大喊大叫,我就懶得管她直接離開了。”她回憶,“她那時似乎說自己頭還在暈平時也沒見狀況這么嚴重。”
“美枝子回來后我就過來了,因為很擔心暈車的美奈子,加上我有隨身攜帶薄荷糖的習慣,想著吃了能緩解一點難受。”長岡翔太盡量條理清晰地復述當時的場景,“美奈子吃完后臉色變得更難看,以一個人待會兒為由把我趕回座位上了,那之后”
在場的人都知道,那之后就是毛利蘭來洗手間時遇上這具已經扭曲了的尸體,十分鐘前還在和他們說話的中村美奈子痛苦地離開了人世。
而目前看來嫌疑最大的似乎是這個自稱害怕尸體和鬼的男人。
那月看見小偵探的表情更加糾結,大概也知道知識儲備還沒有那么豐富的他在想什么。
“下毒不一定要吃下去,馬錢子堿就是一種可以通過皮膚吸收、呼吸和攝入發作的毒性生物堿。”那月收起了笑容,語氣頗為冷淡,剛說完這句話就有幾道目光了然地落在了某人身上。“所以請把你包里還沒來得及丟掉的護手霜交給鑒識人員吧,柚木學妹。”
這下所有人都在看她了,柚木幸瘦小的肩膀顫抖一下后慢慢抬起頭,眼下卻沒有一道淚痕,滿臉都是痛快的笑。
“我還以為能再拖一會兒。”她狀似羞澀地撓撓臉。
“本來是這樣,但我不太喜歡去迎合陌生人,給小朋友的隨堂測驗也不行,”那月垂眸,“誰叫你實在不適合演戲。”
“聽起來赤江前輩真的很厲害,”柚木幸在眾人或不敢相信或警惕的目光里緩慢地、咬牙切齒地問道,“既然你能推理出是我殺了她,為什么去年沒有推理出我哥哥的清白啊”
“因為你哥哥那件事發生的那段時間,大一的赤江學弟根本不在校內。”打斷她的是知道兇手后迅速冷靜下來的中村美枝子,“你清醒一點,柚木幸。美奈子不會允許這件事被捅到那邊的,她害怕被發現真相。”
“我哥哥讀大二的時候和學姐被分到同一個實驗室,他放假的時候就經常跟我說班里有個很好看的女孩哥哥他暗戀了學姐一個學期,我一直以為他某天會把學姐帶回來告訴我這是他女朋友。”柚木幸沉默幾秒后才開口,“結果沒等到哥哥的喜訊,我先等到了他被退學的消息。”
“有人指控哥哥偷了實驗室的濃硫酸,潑到他求而不得的女生臉上。”扎著麻花辮的少女用仇恨的眼神緊緊盯向長岡翔太,“那個人是你,長岡學長,等哥哥退學后你就馬上和學姐在一起了。”
長岡翔太的表情也變得不自然起來。
“我記得這條新聞,后來是說那個潑硫酸的男生在家”自殺了,目暮警官咽下后面那個詞。
“對,就是哥哥。”柚木學妹甚至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喜歡學姐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會為她背上不屬于自己的罪名,然后吊死在家里呢”
“所以知道所有事情的你發現了真相,努力考到害死你哥哥的兇手身邊,再計劃著送她去陪葬,順便還能嫁禍給有帶薄荷糖習慣的那個誰無所謂啦”那月拍了下手,為自己中肯準確的評價點頭,“化學系確實方便了你悄悄提取這個玩意,就是手法實在太蠢,還不會處理情緒,你埋在手心假哭的時候簡直整個人都透著喜悅,其實是在忍住不笑出來,對吧。”
目暮警官似乎被這些話繞得腦袋暈暈,他忍不住抬手示意“所以柚木小姐是把那個毒摻進護手霜里面,又提前藏起來死者的那份,才順利下毒的”
“呃,這么總結也可以。”那月對未來可能的同事時態度還是比較溫和的,沒讓毒舌屬性繼續彰顯存在感。
“當然,提前預料死者會用沾著毒的手拿起糖,也是加劇死亡的一步。因為馬錢子堿的中毒癥狀包括前期的頭暈頭疼,呼吸加快,焦慮不安及易怒以外,還會腹痛想要嘔吐。”他站在那里侃侃而談的時候就好像站在舞臺中央發著光,沐浴在所有人視線下,“所以有暈車癥的死者一定會吃男友帶的薄荷糖,想緩解難受”
“卻走向了死亡。”
“我不后悔殺了她。”柚木幸閉上眼,順從地接受一旁的警察將手銬鎖在自己腕上。
“你一開始就知道是我了吧”走之前,她轉頭問道。
收到任務完成提示的那月瞬間變得懶洋洋,眼皮也不抬“我猜如果你在東都大學期間有仔細看過公示欄,就會知道我用一年時間拿到了心理系優秀畢業生的稱號,犯罪心理學這門課學的尤其好,微表情最多算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