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先生在摩天輪上收到的是諸伏景光的郵件。
[frohiro君
琴酒發現我是臥底了,目前組織在追殺我,不過行動組大部分都不在國內,暫時不用擔心,我現在和萊伊在安全屋。]
琴酒,發現他是臥底了。
警官先生不受控制地又想起身份暴露后死亡的諸伏景光說實話,他今天一直在回憶這個心情根本好不起來,他還忍著跳下摩天輪去找好友的沖動都很了不起了,對著庫拉索的態度自然也強硬了一些。
不過還得說一聲幸好。
幸好昨天庫拉索來了警察廳,幸好他為了釣魚放庫拉索離開把假名單傳回去。
否則琴酒那些行動組的人要是還留在國內,諸伏景光要面臨的壓力就不是一點半點的了,所以那月才會臨時改變計劃,讓庫拉索現在就恢復記憶繼續給朗姆發一份新名單,他試圖用這份名單拖住還在德國的琴酒。
有庫拉索的電話卡后其實是誰發的消息都無所謂,那月之所以會讓庫拉索做選擇,還是因為她在他故意提及柯南還在座艙內時下意識的停手,這能證明她對孩子們真的有感情了。
既然變成回不去的武器,那么,警官先生不介意順手拉她來這邊的世界。
摩天輪轉到離地面還有一小段距離時,警官先生就動作輕巧地打開門從上面跳了下來,在下面排隊的人驚呼聲中朝還在座艙里的庫拉索揮揮手,語氣意外輕快“到光明的那邊去吧。”
赤江那月從前是不理解這句話的,他的老師在離開的幾天前還特意叫他去了趟首領辦公室,為了防止別暗殺而常年掩上的落地窗在那天重獲自由,黃昏的暖光灑滿了這間宛若牢籠的房間,港口黑手黨的頂層是能將整座橫濱的風景盡收眼底的,身形消瘦的男人背對著站在他身前,視線像是落在窗外,又像是在看不存在的什么東西。
那位黑暗世界年輕的掌權人就在黃昏的橫濱語氣輕飄飄地對他開口“那月君,你覺得橫濱怎么樣”
“是一座美麗的城市。”他當時沒什么波動地回答。
身上纏滿繃帶的首領說話的聲音像是踩在軟綿綿的云上,為逢魔時刻增添了些許虛無縹緲的不真實感,赤江那月看著那只蒼白而骨節分明的手緩慢貼上窗面,聽見了那句話。
“那么,就到救人的那邊去,”他的老師輕笑著說,“你更適合活在白天或是黃昏,很不習慣黑夜,對吧”
在橫濱,白天屬于政府的異能特務科,黃昏屬于武裝偵探社,而港口黑手黨是只能潛伏游走在黑夜里的龐然大物。
赤江那月是個對生活無所謂的人,他甚至沒有出現在港口黑手黨以前的記憶,但他就是直覺地不喜歡待在黑暗里。
“我會守護這座城市,只是因為這里有我想守護的人,”首領瞇著眼睛去看落日,“所以我覺得,那月君也要給自己找一個活著的理由才行啊。”
“到光明的那邊去吧,你一定也能找到這樣的人的。”
那月過去不理解,但現在他可能明白了。
想守護的人,活著的理由,他都找到了,所以他也無比清楚庫拉索他自己需要的是什么,因為他們本來就是一類人。
他想要將這份意志傳承下去,他想要哪怕是游戲里,也可以有人記住這句話,他可是第四天災,從黑暗里拉幾個人不是拉
因為,沒有人應該毫無理由地迎接死亡。
庫拉索呆愣地看著黑發警官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無措地揪住小偵探的衣袖。
[“是天海幸,還是庫拉索”
“天海幸,我的名字叫天海幸。”]
她踏出了邊界線,嘗試著觸碰到了過去無論如何也不敢想象的東西,那個領路的人對她說,到光明的那邊去吧。
于是,她就不再害怕黑暗。
那月打通好友電話的同時,回到自己的車上打開了筆記本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