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需要伸出目前分不清五指的手去撥動掛在架子上的木牌,赤江那月靜靜地仰著脖子看向近在咫尺的繪馬,上面是一句落筆瀟灑的話,顯然,諸伏景光也看見了。
“希望世界和平,”青年下意識念了出來才發現這是自家好友的筆跡,他皺著眉努力回憶,這大概是他們上次一起去神社的時候對方寫的,于是他也忽略了某個違和的地方,笑著調侃,“想不到那月你的愿望是這個啊。”
黑發娃娃背對著站在他的手心,良久才點了點頭,又順著諸伏景光的袖子跳回降谷零衣服里呆著,直到他們走到系簽文的那棵樹下也沒再提要出來看看的要求。
不知道為什么,熱鬧的神社里只有這片地方是安靜的,降谷零二人隔著一段距離就看見了已經站在樹下的松田陣平,而他正捏著一張神簽發呆。
“松田,萩原呢,”降谷零拍拍他的肩膀問,“怎么站在這兒,你抽到兇簽了”
松田陣平的表情很難看,他頭也沒抬,只是扯了兩下嘴角“什么啊,抽到兇簽的家伙哪里是我。”
因為角度問題,降谷零沒看清那張簽文寫了什么,他隱約瞥見幾個假名后松田陣平就粗暴地把紙條塞進口袋里,朝他伸出了手。
“把那個混蛋給我一下。”松田陣平冷著臉說。
諸伏景光表情一變,他的呼吸加重,急切地抓住幼馴染手臂“zero,那月還在你那里對吧”
但他們只從那件外套里摸出一張白板,上面用黑色水筆寫著一句話。
[雖然現在不是新年,還是說一聲新年快樂吧。]
赤江那月睜眼的時候神色一片清明。
他當時在繪馬上寫的愿望當然不可能是世界和平,他沒有那么大的志向,也沒有把愿望寄托給什么神明去實現的習慣,所以他那個時候其實只是在木牌上隨手畫了他們六個人的簡筆頭像罷了。
而且,他們一起去參拜的明明是神田神社才對,又怎么會變成明治神宮呢。
不過這確實是個美夢,他似乎很久沒做過這種不摻雜血腥的夢了,真是難得。
“是嗎,那聽上去真不錯啊,”開車的萩原研二笑著說,“我倒是做了個噩夢。”
雖然不記得內容,卻沒辦法忘記醒來時候那種像是有什么東西被抽走一樣的茫然感覺也許忘掉也是好事吧今天還有工作,要是一直回味夢境的話,對他們這種排爆警察來說可就危險了。
萩原研二是這么告訴自己的,結果中午才剛從食堂回來,一個新的任務就被熟悉的人交到了他們手上。
“在一棟別墅里搜查出了炸彈,數量有點多,需要你們趕過去幫忙,”藤原律對萩原研二點點頭,“拜托了,萩原警官。”
不知道為什么,離開警視廳的時候萩原研二鬼使神差地帶上了他抽屜角落里的一只小小的、僅做掛墜使用的塑料皮卡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