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人怎么可能讓他如愿,熟悉的男聲嚴肅地響起“宮本先生,請你配合我們的詢問。”
那月扯了下嘴角,拉長聲音“我已經很配合了啊,難道你能給小嬰兒解釋為什么一加一等于二嗎”
無意看到這個人后主動接手詢問任務的藤原律久違地體會到了心梗的感覺,上一次這樣還是他家上司又通宵辦案還任性地把他掃地出門藤原律的腦內回憶斷在了這里,臉上的忍無可忍也被強行壓制了下去。
他不能感情用事,不然要是警官在這里,肯定會批評他沒有警察的樣子然后加訓幾個小時的。
要是警官在的話。
他深呼吸一口氣,冷靜了下來。
“你所謂的配合就是編故事真以為自己就是赤江警官了嗎,還一眼就看出來了,編謊話也不要這么”
“安靜。”藤原律呵斥邊上爆發的手下,“他不是嫌疑人,是受害者,不要武斷地下結論。”
“可是前輩”今年才只是警校畢業、幾乎是仰望著那個人的背影成長起來的警員急切又不服氣地喊。
藤原律打斷了他“沒有可是,你是警察。”
你是警察。這句話以前是赤江那月經常對他說的。
他們是警察,就算這個人確實很可疑,但他們根本沒有證據證明那些可疑、僅憑疑慮是不能作為他們行使權利的依據的。
他們的槍口應該指向真正的犯人,而不是僅有嫌疑的受害者。
那月看著對面的目光里帶上滿意,藤原君成長得也很好嘛,看起來是有把他過去說過的話都牢牢記住的,不錯。
“不好意思,我該說的都說完了,你們不相信的話也可以去問江戶川醬,或者征十郎,”青年面露倦意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洗手間在哪里”
藤原律沉默幾秒,按住了滿臉不忿的部下,給青年指了個方向。
對方還只是有嫌疑,也不是犯人,他就沒提出讓其他人跟在后面守著的事情,只看著那個背影離開這個房間。
從公安部出來走到最近的洗手間需要一分半,今天正巧是這一層大部分人的輪休日,所以一路上都沒有什么人。
那月保持著宮本曉疲憊困倦的模樣一路走進無人的洗手間,將自己鎖進了角落里最后一格干凈的工具室,隨后靠在了隔板上用力扼住咽喉無聲地喘息著,冷汗從他的鬢角悄悄順著臉頰滑落,沒入領口消失不見。
他搭在脖子上的手在失去主人強行控制后已經開始顫抖,胸口以不正常的頻率上下起伏著,那顆心臟好像要破開胸膛跳出來,他好像嗅到了蛋白質燃燒的味道,下一秒又被替換成檸檬清潔劑的清香,只有從每一寸皮膚下爬上來的疼痛還拉扯著他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