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野采菊。”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下,臉上露出了一個復雜的笑容,“雖然你這家伙惡趣味又趁著我沒法打架嘲諷我,但這次我原諒你了。”
曾經作為合作伙伴的軍警都毫不猶豫對他刀劍相向的現在,除了偵探社的同伴和亞當這個遵循命令的機器人,以及禪院甚爾那個一直保持聯系的家伙外,還相信著他的居然是一個關系亦好亦壞的黑手黨。
“雖然我的確喜歡看人痛苦的樣子,但顯然現在的你并沒有什么看頭。”條野采菊輕輕笑了笑,說道,“先進來吧,在這里也變得不安全之前,我需要將太宰君那邊調查到的所有情報都告訴你們。”
然后,在他們交換了所有的情報,制定了作戰計劃后,舉起反擊的旗幟。
昏暗的房間里,只有亮起的屏幕在不停閃爍著微弱的光,而在那光亮范圍內,一支筆在空白的書本上不停地書寫著。
世界各地的咒靈都因為藥物的催化而不斷進化著
對此沒有應急預案的各國政府疲于應對,遠程會議即將緊急召開
一項提案寫入了計劃書,將在會議上正式提出。
放在桌子上的指示器閃了幾下,又在下一個瞬間亮了起來,緊接著,便是從耳麥中傳來的匯報。
不停書寫的手突然停下了。
“太宰君帶著布拉姆失蹤了”紅色的眼睛微微睜大,這一句驚訝的感嘆之后,費奧多爾并沒有再多說什么,放下筆靜靜地聽完了對面的情報。
歐洲來的人工智能警察劫走了中原中也,并在之后與拒不配合的偵探社成功合流,目前不知所蹤。
禪院甚爾攔下了夏油杰,直到此時雙方還在戰斗著,已經快要打出橫濱區域了。
以及原本應當被整個系統完全牽絆的太宰治,直接釣出了身為計劃中備用保障的布拉姆,帶著由“書”創造的西格瑪,就此失蹤。
每一步都按照他的“書寫”進行著,但又仿佛每一步都充滿了意想不到的阻礙。
在他原本的計劃中,偵探社本就應該在此時出場,以“護衛”的角色保證身中“共噬”的中原中也不要被官方拘捕得太快。對那位偵探社鼎鼎有名的“名偵探”來說,這并不是難事。
亞當的出現是第一個意外。
當年的魏爾倫只是隨手的一步棋,他知曉在那次事件中身為第三方所屬的亞當與鐘離的接觸,卻沒想到那位神明竟如此放心將自己的血液交予他人,甚至真的研究出了名堂,令亞當能與獵犬的戰力打成平手。
而若是亞當這個意外還能說是那位預感到什么的鐘離先生留下的后手,后續的布拉姆和禪院甚爾,則是出自他完全預想不到的人之手了。
太宰治。
費奧多爾回憶著自己間接了解中的太宰治。那個黑發黑眼的孩子在各個勢力的目光都牽扯在鐘離身上的時候,主動站在了離祂最近的地方,將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下,并在福地櫻癡稍微露出一點可以幫他分擔神明壓力苗頭的時候,立刻毫不猶豫地鉆進了套子。
那個時候的太宰治,尤其是“龍頭戰爭”期間的太宰治,但凡稍微展露一點點他超越凡人的才智,費奧多爾都不會因此而小看他,甚至不會建議福地櫻癡為了穩住鐘離而去接近他。
但太宰治就像一條善于捕獵的毒蛇,哪怕面對著最親近的神明失蹤這樣的大事,都能在第一時間按下自己的沖動,反而借著這件事完全隱藏下來,將正面戰場留給同樣焦躁的中原中也和咒術課的同時,利用了原本是拿來試探他的獵犬末廣鐵腸,讓自己坐鎮于指揮室,用聰慧但不過分外露的才智主持了大局。
甚至都到了這一刻了,他還不忘扯著坂口安吾做自己的遮掩。
當“太宰治的頭腦并不像他以往表現出的那么簡單”這一條件出現在腦海中時,以前一些看似正常的選擇都在這一刻有了不同的解釋。
“真有意思。”
費奧多爾咬著自己的指甲,空閑的手按在鍵盤上,飛速在上面敲敲打打著,屏幕散發出的熒光照亮了他蒼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