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日的行進,伴隨著的是十余日的暴雨。
從歸離原走到天衡山的距離并不遠,更多的時間都花在了抵御風雨、以及雨水帶來的河水改道上。
路途之中并非沒有遇到襲擊,敵對的魔神必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屬于巖神的勢力遷徙到安全的地方。情勢最危險的一次,連組織撤離的麒麟都被纏住,人們只能靠自己渡過洶涌的河。
太宰治依靠冰屬性神之眼在河流上凍出一條尚且能走的道路,中原中也以結實的草藤編織出筏子。其他擁有神之眼的人也紛紛用各種的能力幫助人們渡河,沒有神之眼的普通人則安排其他人有序撤離。
他們最終從遠處看到了屬于天衡山的山尖。
天色近晚,連夜趕路并不安全,遷徙的隊伍在天衡山不遠處安營扎寨,準備渡過抵達目的地前的最后一晚。
或許連天氣都看出了他們即將成功,這個夜晚,連日的雨水終于停歇。天空雖然依舊密布烏云,偶爾卻也能看見兩三點星子泄露出來。
“咦您居然在這里”
并不含有多少驚訝情緒的驚訝話語從身后傳來,正在觀察天象的摩拉克斯側頭看去,就見那個來自未來異界的太宰治帶著中原中也從山崖下爬了上來。
說實話,對于未來的自己穿越世界還是漫畫這件事摩拉克斯并沒有多少在意的心思。
觀看那些屬于原世界的知識,對如今的祂來說早已成了抵抗“磨損”、維持本心的一種手段,如今為巖神的祂也并沒有更多的精力維護什么原本的人格。
對于這兩個熟悉又陌生的孩子祂只需要知道未來的自己與他們羈絆很深、而自己也將他們教的很好,就足夠了。
于是祂也并沒有寒暄什么,只是平靜地說道“何事。”
“聽說今天他們準備舉行什么活動,我們就想找個最佳的觀看地點。”太宰治走上前,非常自然地站到摩拉克斯旁邊,“摩拉克斯先生不知道嗎”
“于苦難中找尋適當的調劑方式,如此甚好。”摩拉克斯說道。
“噗。”
太宰治沒忍住笑了一聲,又在鐘離轉頭看過來的時候連忙擺手,“不怎么說呢,您果然和鐘離先生有很多的不同。”
這個時候,如果站在這里的是鐘離先生,就該開始介紹活動的由來,并分析站在這里觀賞的好處了。
“諸事歷盡,有所不同才是正常。”摩拉克斯平靜地說道。
想到這些天的事,山崖上的氣氛再次沉默下來。
遙遠的山崖下方,一點亮光在此刻閃爍,并隨著氣流的上升飄忽著向著天空而去。
這一點亮光仿佛一個訊號,越來越多的亮光出現,追隨在第一盞燈光的后面,在空中漂浮著,用渺小的光芒點亮了烏云翻滾的黑暗夜空。
“他們放飛自制的紙燈,希望用這種方法,在天衡山外為那些未曾跟上的英魂們指引新的家園的方向。”摩拉克斯輕聲說道。
中原中也悄悄去看摩拉克斯微微仰起的側臉。
滿天星星點點的燈光中,哪怕是神明冷峻的線條都被柔和,金色的瞳孔被橘色的燈光映照出些許的暖色,仿佛融化了一片陽光。
那片陽光看了過來。
中原中也怔了一瞬,卻并沒有像以前那樣移開目光。
赭發青年扯起嘴角,露出了一個堪稱燦爛的笑容。
就像他曾經對他的鐘離先生所展露的那樣。
于是不茍言笑的巖神臉上便也浮點笑意來。
一夜過去。
第二天正午時分,遷徙的隊伍終于抵達了天衡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