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通過龐大的計算找出了精確定位,鐘離令系統保持導航鎖定狀態,毫不猶豫地一步邁入其中。
穿梭時空所帶來的感受是扭曲而矛盾的,鐘離早已習慣。在經過仿佛千年又仿佛瞬間的穿梭后,感受著周圍空間的穩定,鐘離睜開了雙眼。
入目就是一個眼熟得不能再眼熟的俄羅斯青年,站在四處破洞的樓頂上,身著從未見過但是相當眼熟的白衣服,正用他那雙酒紅色的眼睛滿含震驚地看過來。
外露的震驚只持續了一瞬間,自控能力極其強大的青年下一秒便回收了自己失控的情緒,將表情恢復到了一貫云淡風輕的假笑。
“哎呀這可真是有趣。”
費奧多爾低笑著,又像個接待客人的紳士一樣微微鞠了一躬,“初次見面又或者對于您來說不是初次我是這個世界的費奧多爾。很榮幸作為您在這個世界見到的第一個人歡迎您來到這個世界”
“平行世界的變數先生”
面前的費奧多爾與那個世界已經消弭的費奧多爾態度上有著相似之處,細看卻又有著不同。
只知變數而不知神明的俄羅斯青年維持著正常范圍內的好奇,有一定的侵略性,卻又克制著只表露出似是而非的態度,顯然只是習慣性的試探,而非像那個世界的他一樣圖謀什么。
畢竟對他來說,平行世界來的人們只是這個世界的過客而已,所謂的變數也只存在于那個世界。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們早晚要回去的,就算變數也來到這里,這個世界必不可能像平行世界一樣產生徹底的變化。
因此,只保持最基礎試探的費奧多爾態度可以說是相當平和。
對方已經報上了名字,鐘離也不介意和他從新認識一遍,只是點了點頭,直接說道“鐘離。”
說著,他便將目光錯開,透過破了大洞的墻看著盤在骸塞周圍肆虐的紅龍。
此時的戰斗已經進行到了一半,被藤蔓捆住的龍順著藤蔓燃起火焰,席卷骸塞四周的高溫與熱浪就算是站在頂樓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第一次踏上戰場的偵探興奮地駕馭流動的風,將隨著草藤燃燒的火炎進行二次擴散。
而后,寒冰天降。
“這是何等神奇的景色”費奧多爾眼睜睜看著那只單是目測便知道絕非普通人力所能抗衡的龍被不屬于異能的能力一波帶走,輕聲說道,“這便是您在那個世界帶來的奇跡嗎,鐘離先生”
漫天散落的冰晶沾到伸出的指尖,又隨著體溫被融化,鐘離回頭看著那個面帶意味不明笑容的青年,說道“如果是指他們的力量的話,并非如此。”
“哦”這個回答倒是出乎了費奧多爾的預料。
鐘離搖頭說道“那份力量是資格的象征,為他們自身意志的體現,而我在此間所起到的作用雖說并非完全無有,卻依舊不足掛齒。”
“哎。”費奧多爾的雙眼微微睜大。
這個人是真的這么認為的。
哪怕是僅僅閱讀過情報而從未與平行世界的幾人真正接觸過的費奧多爾都知道,那幾個人被眼前之人的影響有多深,又是如何尊敬此人的。不管那個力量的機制是什么,這種影響都不該被這么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
“您可真是個有趣的人。”費奧多爾低笑了兩聲,“我稍微有點理解那個世界的我了。”
那三個人針對自己的排斥感幾乎都要從行動中溢出來了,以費奧多爾的腦子不難將這種針對與他們共同尊敬之人聯系在一起。
結合來看,恐怕就是那個世界的自己做了什么,才導致他們即使對平行世界理論上什么都沒做的“費奧多爾”,警惕性和敵意都如此之足。
“哎呀,費奧多爾君能理解可真是太好了,那么即使我接下來做點什么失禮的事,你也是能理解的吧”
特意被說得陰陽怪氣的聲音自頭頂響起,剛才還在打龍的太宰治已經站在了頂層的殘垣上,正眼神危險地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