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樣。”
條野采菊沉默一瞬,臉上慢慢綻起熟悉的笑容。
“鐘離先生,您可真是遵守契約。”
您可真是太有趣了。
鐘離如約將遺體運回了殯儀館。
從司機川島那得知了事情經過的何堯大驚失色,直到給遺體化妝時還對著鐘離絮絮叨叨。
“那種時候就不要管什么合同不合同的了,能跑就趕緊跑。”化妝師激動地揮舞著手里的石膏假肢,提高聲音說道,“管他要不要您收殮遺體,反正事后就算砸成肉醬了我也能給他縫起來”
說著,他惡狠狠地把手中的假肢懟到遺體手腕上,刷了一層肉色顏料的假肢打眼一看還真像那么回事。
鐘離老干部一樣挺直腰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本正經地說道“既然契約已立,那么在另一方違反契約前,我都必將遵守約定之事,這是我的準則。”
“好古板您是老頭子嗎”
何堯肉眼可見地更加火大了,鐘離眨了眨眼,換了個角度規勸“何先生也應當知曉我是異能者,尋常爭斗之事奈何不了我”
“可他們是黑手黨有槍的窮兇極惡的那種”何堯激動得手里縫傷口的針差點釘到遺體的皮肉里,他語重心長地說道“鐘離先生,我記得您家里還有吧就算為了孩子著想,以后不要再去做這種危險的事了。”
“中也啊”提起中原中也,鐘離的表情柔和了些許,聲音也低沉了下來,“好吧,以普遍理性而論,你說得確實有道理,我以后會注意的。”
何堯滿意地點點頭,“這樣才對”
“何先生,我今天提早下班。”
“咦”
鐘離說道“條野先生今日結算了賬款,既然得了錢財,我需得趕在店鋪歇業前為中也購置些用品才是。”
“好吧,好吧。既然是為了孩子就沒辦法了。”何堯嘟嘟囔囔地說,“不過您可別再去做危險的事情了,我們都會擔心的。”
“安心。”
鐘離自然不會沒事去做什么危險的事。
但橫濱這塊危險的地界,并不是不主動就無事發生的,哪怕只是在家中靜坐都有可能被流彈擊穿玻璃。更何況鐘離還剛暴露在港口黑手黨的視線范圍內。
黃昏時分,隸屬港口黑手黨行動部隊的一小隊人出現在鐘離的房子外。
打頭的小隊長手里握著把槍,謹慎地說道“根據情報,那位名叫鐘離的異能者現在還在商業街,記住,我們這次的行動只是綁了那個小孩子,成功后立刻撤退,別做多余的事”
小隊里有人忍不住問道“隊長,既然那名異能者不在,對象只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小鬼,我們為什么還要這么畏首畏尾的”
“你們根本不知道那位異能者的能力有多變幻莫測。”
小隊長打了個寒顫,眼前仿佛再次出現了早些時候的場景。
數根巖脊共鳴的時候,小隊長因為自身的異能是掩蓋痕跡防止追蹤,正作為接應人員站在建筑外,透過被打壞的大門,他親眼目睹了大樓內的同伴們是如何在瞬間渾身崩裂重傷倒地的。
此處共鳴無聲,卻一如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