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如最名貴的寶石般美麗的蒼藍色眼睛。
汽車的行駛速度很快,視線的交匯只是一瞬間。鐘離只看見那雙美麗的眼睛似驚訝般微微睜大,隨即便淹沒在了東京街頭的車水馬龍間。
六眼。
鐘離換了個姿勢,漫不經心地想著。
如此看來,倒也不負蒼天之瞳的美名,想來以凝光那喜好寶石的性子是會喜歡。
這對鐘離來說只是行駛路上的一個小插曲。
車子很快載著三人到了婚禮地點。
婚禮的預定場地是一處小禮堂,原木色系的室內布置得莊重而雅致,漂亮的白玫瑰點綴其間,顯得美麗而圣潔。
高臺上的大提琴手拉開了弓弦,愛的禮贊優美純凈的旋律在大廳中回響,司儀用醇厚的嗓音讀著祝詞,賓客們坐在長椅上面帶笑容。
從沒穿過正裝的禪院甚爾穿著一身特別定制的西裝,胸前別著結白的花,一臉嚴肅實則緊張地站在正前方,視線直直地看著禮堂大門的方向。而在他視線的盡頭,身著結白婚紗的新娘正捧著花束款款走來。
琴音很美,作為新娘的她則更加嬌艷,如同一位無暇的天使,整個人都煥發著圣潔的光輝。
啊,原來我這樣的人渣也能得到像夢境一樣的幸福嗎
禪院甚爾恍惚想著。
他們在司儀的主持下念誦誓詞,交換戒指,親吻,然后一同接受賓客的祝福。
琴音的親友們站起來鼓掌,鐘離站起來鼓掌,連那個不討喜的赭色頭發的小鬼也和另一個黑發小鬼一起站起來鼓掌。
他們在祝他與琴音的幸福。
這一刻,禪院甚爾突然就理解了琴音為什么執著于他人的祝福。
正式的婚宴過后是餐宴,禪院甚爾和琴音一起去后臺調整妝容,賓客們則被指引著前往休息廳等待餐宴的開始。
在休息廳門口的登記臺前,鐘離將一枚大拇指甲蓋大小的上品石珀交給了登記人員。
“若禪院先生問起,便說這是鐘離先生贈與新娘的護身符即可。”
鐘離淡淡說道,并揮筆在登記冊上簽下了個鐵畫銀鉤的“離”字。
休息廳里有兩排長桌,盡頭則按照日本的習慣設置了新人的專屬桌椅,上面放著插了白色花朵的玻璃花罐。桌子上按照座位擺放著一只只名牌和餐盤,餐盤里裝著一張寫有給對應賓客的專屬賀卡。
中原中也展開屬于自己的那張賀卡,看到上面用龍飛鳳舞的字跡寫著總之感謝你這小鬼來參加我的婚宴了。
“哈這個糟糕的大人什么態度”火冒三丈卻依舊記得這是什么場合的中原中也小聲罵道。
江戶川亂步那張寫得也不怎么用心,但好歹用詞沒這么敷衍,他湊過去圍觀小伙伴的賀卡,“看來那個男人性格真的不怎么樣呀。”
兩個小的湊在一起嘀嘀咕咕,鐘離卻放下了手中的賀卡。
他轉頭看向某個方向,眉頭微皺。
中原中也敏銳地抬起頭,“怎么了,先生”
“不,沒什么。”鐘離輕出一口氣,站起身,“或許是我的錯覺也說不定,但保險起見,我仍需去探尋一番。”
“中也,你暫且先與亂步在此處等候,若出了什么意外,務必在護住自己的前提下保護這里的賓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