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輕輕吹拂著送來海水的咸腥氣息,空曠的路段一片寂靜,鐘離閉著眼安靜等候片刻,就聽見右后方的小巷子中傳來一聲低低的輕笑。
“這可真是讓人意外。”金發男人一步一步地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沒想到那些情報中所謂的超越者、中也的監護人,竟然不是人類”
這是魏爾倫從未想過的意外。
隔著資料的紙張,所有的描述都將鐘離定義為強大的異能者,疑似擁有控制山石大地的能力。魏爾倫先前的準備幾乎全都是針對這些設想展開的。
卻沒想到一個照面之下,對方那巍峨深邃的氣息就告訴了他完全不一樣的答案。
那種在非人類的感官下,與大地幾乎融為一體的存在形式絕非人類。
這促使著魏爾倫更改了原先的計劃,令他不由自主地在本不應出現的此刻站在了鐘離面前。
面前的鐘離轉過身,金色的眼睛直直看著他,“左右不過行于塵世間,是人非人又有何分別呢”
“沒有區別”魏爾倫輕聲將這句話重復了一遍,忽然低笑一聲。
“還真是讓人火大的態度。”他看著鐘離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誤入歧途的同類,“我看到你怎么和那些人類相處的了,難道你就是這么誤導中也的嗎你竟然覺得我們這樣的存在能與人類和平共處”
“對那些人類來說,異類永遠是異類,可以是武器,可以是道具,卻唯獨不是對等的存在。”
“沒有區別你難道從來沒被那群人類以異類相待過嗎”
鐘離挑了挑眉。
沒有嗎
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不論是作為巖之魔神的征伐歲月,還是作為巖王帝君守護璃月港的千百年,人對魔神的恐懼,對巖神的尊崇,甚至不敬仙神之人的傲慢。
統御璃月千年的摩拉克斯所承受過的視線,遠比任何人想象中都要多。
然而
“我觀世人,為利來往,為生奔波,為情困頓,不過浮生百態。世人觀我,又如何不是這般作態”鐘離淡淡說道,“以鏡照我,不外如是。”
他曾為人,后又作神,而后再次化人。
歷盡世間百態的摩拉克斯,比任何人都更懂得要如何去感受,如何去做一個真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