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之后再議。”鐘離沖亞當點點頭,又看向已經站起身的蘭波,“算是第一次正式的見面吧,蘭波先生。”
“失憶狀態不算的話,確實是第一次。”蘭波說道,并仔細觀察著面前的人。
普通的著裝,收斂的氣勢,卻又在細枝末節處能看出矜貴的威儀。
對方的偽裝并不完美,但確實是需要面對面仔細觀察才能看出的不凡,倒也不怪他先前失憶時沒能發現了。
江戶川亂步像個小學生一樣舉手說道“鐘離先生,現在就走嗎”
“我在他身上做了標記,隨時可以指明方位,即隨時能出發。”鐘離說著,將興致勃勃的江戶川亂步按了下去,“但是,亂步你留下。”
“哎為什么”
鐘離認真地看著大失所望的少年偵探,“這并非有趣的熱鬧,若能避免,便莫要將自己摻入局中。”
“嗚我知道了。”
“回來為你做樹莓水饅頭。”
“好耶”
少年的快樂總是這么簡單到樸實無華。
一對母女手牽著手從身邊經過。
一名身穿西裝的男子一邊對電話中道歉一邊匆匆走過。
一隊戴著小黃帽的孩子嘻嘻哈哈地走向馬路對面。
形形色色的人從身邊走過,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歸宿,每個人都有著值得信任的牽絆。
每個人都有著同類。
魏爾倫壓低了帽子從人流中穿過,直到走到靠近海岸的人跡罕至的街道,才一拳錘到一旁的墻壁上,堅實的磚墻立刻被帶上異能力的一拳錘出蜘蛛網般的裂痕。
朝夕相處的同伴也不曾有半分真心嗎
這句話在腦海中不停回蕩著,魏爾倫深吸一口氣,想要壓下腦海里的思緒,卻完全是徒勞無功。
曾經親密無間的搭檔,與他糾纏了三年之久的追殺者,卻每每在追上他時,都在徒勞地說著“我們談談”。
“你就是你,不是什么實驗體,你是保羅,是人類。”
那個人曾向他反復強調著,仿佛這樣就能讓他相信自己真的是個人類一樣,卻不知越是這樣,也不過是進一步提醒他“非人”的事實。
真心的同伴嗎痛苦的折磨嗎
大腦中的思緒混亂地糾記纏在一起,過量分泌的腎上腺素帶動著心臟快速跳動著,靠在龜裂的墻上的魏爾倫一只手捂著臉,想要強行讓自己快速冷靜下來。
“便在此處吧。”
幾個小時前才聽過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什么都沒感知到的魏爾倫悚然抬頭,剛想擺出警戒的姿勢,卻發現自己脖子以下的部位全部動彈不得。
它們不知何時已經悄然化為了泛著明黃色的石頭。
“什么時候談完了,什么時候解開石化便是。”
鐘離看著面部表情有些僵硬的蘭波,好心地說道“需要我幫你也石化嗎”
蘭波堅定地拒絕“不,我想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