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爾倫終于正視了蘭波的雙眼。
他的諜報技能是從蘭波那里學來的,自然也包括了微表情分析。他能從舊日搭檔的臉上看到痛苦,看到后悔,看到堅定。
卻唯獨沒有想象中的,被背叛的憎恨。
“我們不回法國。”蘭波平靜地說道,“日本的鄉下、澳洲的海灘、美國的橡樹林,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們去世界上走走看看。”
“那些地方沒有用異樣眼光看待你的人,沒有命令你的機構。雖然需要隱藏行蹤,不過以我們的能力無傷大雅。你可以獲得真正的自由。”
魏爾倫用陌生的眼神上下打量著他,仿佛第一次認識自己的前搭檔。
作為諜報工作者,或許能力各有參差,但唯有一點是絕對需要過關的,那就是對國家絕對的衷心。
他知道蘭波有多么熱愛自己的祖國。
“你騙我。”他聲音干澀地說道。
“我”
蘭波的話語淹沒在拉著尾煙炸響在天際的煙花中。
“咦是什么慶典嗎”
中原中也抬頭看著天上盛開的煙花,疑惑地自言自語著,花火逝去后飄灑下來的晶瑩粉末映照在他的瞳孔中。
蘭波和魏爾倫的臉色同時變了。
但比他們更快的是鐘離的動作,原本正和亞當說話的男人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抬手翻轉,大量巖元素瞬間在魏爾倫身上凝結出玉璋護盾,將所有的粉末隔絕在外。
魏爾倫身上的石化也在同一時間被解除,但本該第一時間逃走的他卻沒有任何的動作。男人渾身都僵硬著,不敢置信地看著天空中紛紛揚揚的粉末。
“怎么會”
來自遠處的狙擊在這一刻到來,蘭波立刻用異能攔下這次攻擊,焦急地吼道“先走保爾,別管這些了,先走”
又一枚子彈從另一個方向射來,擊打在護盾上破碎,些許粉末從崩裂的彈芯中飄下。
“終于出現了。”鐘離冷靜地看著天上的粉末,手指微微勾動。
成分為金屬的粉末被元素附著,如千鈞般瞬間下墜,繞過在場所有人的身體在堅實的水泥地上砸出細密的針孔大小的痕跡。
“鐘離先生,您預料到了這次襲擊”蘭波擋在魏爾倫面前,警惕地環視著四周,嘴上還在問著鐘離。
鐘離手中凝結出貫虹之槊,同樣站到了蘭波身邊,“蘭波先生,你不妨思考一下,時日已過了將近三年,為何你會突然想到在橫濱抓住魏爾倫”
為什么他會突然有這個想法
蘭波怔了怔。
有魏爾倫的刺激,他的記憶其實早在第一年的時候就已經盡數恢復,也自然清楚了曾經處理過他的委托的中原中也的身份,知道魏爾倫一定會為了少年停留。
之所以沒有想過將人往橫濱趕,是因為怕本就鉆了牛角尖的魏爾倫再受什么刺激,令局面徹底無法挽回。
而改變想法的契機
“我收到了一份情報。”蘭波低聲說。
原本只是尋常的情報搜集,卻意外發現了生活在橫濱的荒霸吐實驗體的調查報告,那平和的生活令一直抓不住魏爾倫的他無可遏制地思考,若是堅持自己身份的魏爾倫看到了是否就能改變一些自己的想法
“但這種程度的情報并無流傳出去的可能。”鐘離說道,“官方與橫濱本土勢力為其利益,聯手封鎖了與我相關之人的情報。你若留心便可發現,有關于我記本身的情報是最詳實的,在那之下,必然無從調查。”
“更別說似你這般的隨手調查。”
所以必定是別有用心之人特意引導的。
“方才我與亞當閑談中得知,歐洲之所以派遣他來追緝,亦是收到了目標會出現在橫濱的報告。”鐘離看了眼手部變成槍械的機器人,“若是你臨時制定的計劃,歐洲那邊又是如何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