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笑聲在大廳內回蕩著。
“那還真是遺憾呢。”他輕聲說道,“看來就這一方面,我們是無法達成共識了。”
他的目的從來不是什么尋神問道,或者說,這僅僅是目的之一。
他更想要確定的,是這位神明是否會成為他前行路上的阻礙。
費奧多爾信神。
他只是從不信仰神。
“確實如此。”
鐘離平靜地說道,“信念既定,若被他人輕易動搖,便也枉稱信念了。這點不論是對你還是對我都是等同。”
人想要比肩神明從不是什么壞事。
但費奧多爾的問題從來不是他的狂妄,而是他想要在破壞現有秩序的基礎上代行神罰。
“所以,即便您說自己不問世事,若這個世界的秩序徹底崩潰,以至于滿目瘡痍,您也不會坐視不理吧。”費奧多爾輕笑著說道,“那我只能努力些讓它不崩壞得那么徹底了。”
此乃謊言。
伴隨著費奧多爾的這句話,更遠的街區,澀澤龍彥正安靜地看著眼前的戰況。
控制咒靈生成的是參在水源中的藥品,是他無意間在一個外國實驗室得來的試劑。催生出的咒靈更強力,也更容易衰敗消亡。而也就在他得到這種試劑不久,那只俄羅斯老鼠便找上門來,聲稱橫濱有他所需要的東西,只是需要一些“小小的手段”。
本就無所事事的澀澤龍彥那時自然答應了。
攪渾整個橫濱的水,以整個橫濱的秩序為人質,便令那位神和他一起走,這對澀澤龍彥來說是太過輕易與理所應當的。唯一的意外,大概也就是自己的異能力沒有起作用。
沒關系,越是難以提取,那是他所追尋的“光”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有了希望的澀澤龍彥徹底失去了與橫濱的勢力們繼續玩耍的興趣,他直接利用霧氣飄散的便利將所有試劑揮發至空氣,令幾個特定區域的元素濃度暴漲數倍。
希望在追逐“光”之余能看到不錯的怡情節目。
他抱著這樣單純的想法,就像觀察小白鼠的研究員,其中甚至不摻雜惡意。
咒靈的肆虐很快引來了咒術課的人。澀澤龍彥隱藏在暗處,冷眼看著那些咒術師祓除咒靈。
無聊。無聊。無聊。
他漫無目的地游蕩著,心里想著等徹底失去興趣了就回去,直到他游蕩到一所位于郊區的孤兒院。
在那里,正有幾個異能者抵御著咒靈的攻擊,試圖將那幾只咒靈攔在孤兒院外。
不記得有在這里投放過試劑,不過看那些咒靈只是一群一二級,想來是風吹來的粒子吧。
澀澤龍彥冷漠地想著,又去觀察那幾個異能者。
一個大人,兩個小孩。
大人只是在使用普通的槍械,不過看他每每在咒靈的攻擊到來之前便靈活地躲過去,想必是什么不會外顯的異能力。而那兩個小孩,一個將身上的布料化作利刃,每每切割到咒靈身上便活活剜去一塊,仿佛有什么怪物將咒靈吞噬;另一個小孩則直接將自己的肢體化為白虎,貓科動物一樣撲殺那些咒靈,看上去平平無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