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瑪有一個秘密。
他的誕生并不是自然出現的。
就像花長于樹,鳥生于殼,哪怕是實驗室誕生的試管嬰兒都有從培養皿里的細胞發育成胚胎的過程。萬事萬物的生長都有一個從無到有的過程,此乃自然規律。
但西格瑪并沒有這些前置過程。
雙眼睜開之時便身處沙漠,入眼所見除了漫天的黃沙外,便只有一張不存在車站的車票。
不知從何而來,亦不知往何處而去。
他是突然誕生于世間的“意外”。
而后便是被暴徒抓獲,被作為工具利用,暴徒們利用他的異能力謀取暴利,甚至在達成目的后試圖殺掉他,只因他知道了太多被迫知曉的秘密。
世界毫無溫情,世界毫無容身之處,世界滿溢對異類的惡意。
如果要問西格瑪“最想得到的情報”是什么,恐怕在與末廣鐵腸進行信息交換前,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那一瞬間涌入腦海的,是關于某“人”的情報。
那位來自異界的神明強大而包容,如恒定的巖石般佇立,給行走于世間的迷茫靈魂以歸宿。
這對茫然于自身存在意義的西格瑪來說簡直是如火于飛蛾般致命的吸引力。
也是因此,自覺肖想別家大人的西格瑪才心虛地避過太宰治的注視,被帶回獵犬也因為某種隱秘的希望而沒有反抗,甚至在末廣鐵腸提出監管提議的時候,幾乎是迫不及待地瞬間答應了由太宰治監管的方案。
而鐘離先生果然在見面的第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本質,并如情報中那樣包容了他的存在。
西格瑪局促地接下了這從未感受過的善意,甚至不敢抬頭與神明的金眸對視。
“感謝您的忠告”他小聲說道,卻依舊沒有說出任何有關于自己的信息。
外表已經是個成年人的西格瑪在鐘離眼中也不過是個剛出生不足一年的小孩子,六千多歲的神明很樂意包容這點小小的心思。
他甚至站起身,向著江戶川亂步和中原中也的方向走去,將交流的空間留給明顯發現了什么的太宰治和他的小副官。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這么缺愛啦”坐在原地的太宰治一邊嚼著圓子,一邊慢悠悠地說道,“不過既然鐘離先生都認同了,我也不會多說什么。”
太宰治很清楚,對他家先生那樣的存在來說,所謂的開導與救濟從來都是順手為之的。神明只是順從心意,給予自覺應當的提醒,聽或不聽全在對象本身。
聽者如他們這些從小玩到大的孩子,不聽者如從異能特務課監管處放出來后就不知所蹤的澀澤龍彥。
他無權干涉鐘離先生的選擇,只能從背后看著那些被鐘離先生接濟過的人,重點標記那些不知好歹反而覬覦自家先生的白眼狼。
目前來看,西格瑪作為明面上被推出來的倒霉蛋,確實不論從出身還是目的都相當無辜。他什么都不知道,唯一想做的也只是找到一處能包容他的容身之處。
但是,那個將西格瑪推出來的人卻不一定。
便那么巧,他第一次被外派去敘利亞執行任務,那邊就能撿回來一個身份成迷且渴望著被認同的天然呆嗎
簡直就像是為他家先生量身定做的。
況且異能力還這么好用。
曾經也是華族的一員,太宰治太清楚那些貪婪上層的陰私,他不覺得那些人會因為末廣鐵腸一個軍警的爭取就放棄用途如此廣泛的異能力。這個過程的進行必然少不了某些人暗中的推波助瀾。
他們想通過西格瑪來驗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