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覺得這人好像是個aha,個子和他差不多高,膚色偏深,身材強壯,和那幾個戰士一樣穿著護甲,腰上佩刀。
他看上去是這里的首領,卻心平氣和,毫無架子,只在上下打量秦烈。
他試探地說了幾句話。
完全不能溝通。但是從語氣也能聽得出來,相當友好。
年輕人想了想,又說了兩個音節,用手指著自己。
他說“雷諾。”
秦烈知道,這應該是他的名字。
秦烈也指指自己,“秦烈。”
“秦烈秦烈”年輕人重復了兩遍,努力說準。
“對。”秦烈對他點了點頭。
這開了一個好頭,秦烈正以為可以繼續交流時,雷諾又說了一句長長的話,指了指里面的一扇厚木門。
他點了點跟隨秦烈的士兵,又點了點秦烈,再示意里面的木門的方向。
秦烈明白,他是想讓秦烈單獨跟他過去。
秦烈身上配槍,并不太擔心,向前走了兩步,年輕人見他明白了,立刻帶著他往那扇門走。
門后并不是什么里間,而是這間房子的后門,后面是個院子。
院子有回廊,回廊上爬滿花藤,累累垂垂地墜著藍色的細密花串,兩個人穿過回廊往前,在另一幢白色石頭的建筑前停下。
雷諾站在門口,并不進去,對里面恭恭敬敬地說了句話。
里面有人應了一聲,聲音清脆動聽,是個女孩的聲音。
雷諾對秦烈示意,讓他進去。
秦烈忽然明白這樣大費周章把他找過來的人是誰了。
果然,里面是個寬敞的房間,四壁雪白,地上鋪著大片打磨光滑的白色石磚,中間擺著同樣材質的一大張桌子,旁邊放著幾把木制椅子。
房間里有個人。
是個年輕女孩,以秦烈的眼光,會覺得她是個oga。
她穿著一件亞麻色長袍,這回兜帽沒戴,垂在背后,光著一雙腳,有椅子不坐,坐在那張大桌子上,正歪著頭,用一雙黑亮的眼睛打量著秦烈。
最惹人注意的是,她背后彎彎地伸出一條大尾巴,高高地舉過頭頂,尾端還帶著一個小勾,正在閑極無聊地左右搖晃。
秦烈在今后的人生中,經常一遍又一遍地回憶起這個奇異的場景。
金色的陽光照在白色的地板上,反射著明亮耀眼的光暈,窗外綴滿藍花的花藤在風中輕輕搖曳,一個長著長長的大尾巴的少女坐在大桌子上,偏頭好奇地打量他。
少女用尾巴尖指了指一把椅子,示意他坐下,自己也從桌子上跳了下來。
就算在湖邊沒有直接看到那條尾巴,秦烈也認識她的身形和那只手。
這就是給他指路的戴兜帽的人。
秦烈腦中飛快地思索她救他們,不知道是特意過去的,還是路過時順手而已。
只是路過湖邊順手救人的話,不太說得通。
戰艦剛剛抵達這顆行星,降落沒多久,大湖又和戰艦很有一段距離
,她在指路時能精確地把他們引回戰艦附近,這消息有點過于靈通。
秦烈走過去,先對她說“謝謝你。”
少女看看秦烈,用尾巴尖指向他,重復他的音節,“謝謝你”
然后再把尾巴尖懸停在自己上方,像個箭頭一樣指著自己的腦袋,“沙拉。”
秦烈哭笑不得。
她以為他的名字叫“謝謝你”。
秦烈搖搖頭,點點自己的胸膛,“秦烈。”
沙拉默了默,心想,原來他叫“秦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