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立德又道“皇上親政沒幾年,凡事有輕重緩急,不必焦躁。”
康熙“朕不急躁。”朕只想揍兒子。
福全見康熙冷靜下來,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還是太子貼心。”
常寧點頭。沒想到皇兄脾氣這么好,若是他兒子這么說,他早就一天給兒子兩頓揍了。
他突然想起來康熙對他脾氣也這么好,多次說讓他去守陵都沒能狠下心,突然有點心虛。
杜立德道“太子和大阿哥如何想出官學的主意,皇上不去問問嗎”
康熙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保成說,晚上單獨和朕說。他和朕說了,朕再告訴你們。”
杜立德“”他疑惑,自己是不是對這個年輕的皇帝不夠了解了。他怎么感覺皇上一提起太子,性格就變化好大。
福全和常寧見杜立德如此驚訝,心里居然有些“我早就知道”的自豪感。
康熙一遇到太子的事,就會變成“玄燁”,這種事他們早就習慣了。
每當康熙變成“玄燁”時,他們的關系也會變好。兄弟三人現在感情親近許多,全靠太子。
就是康熙喜歡拉著哥哥和弟弟一起學習,讓福全和常寧有點頭疼。他們一點都不想學習
太子拉著哥哥弟弟學習的壞毛病,一定是皇上教的
杜立德道“但臣想親耳聽太子和大阿哥說說,請皇上給臣一個機會。”
康熙得意道“以朕對保成的了解,他對你說的理由,和對我說的理由,一定會不同。”
杜立德“”在國家大事上也要炫耀太子對自己的信任和親近,皇上你是不是過了
康熙一點都沒覺得過。
為免杜立德不相信,他特意帶杜立德去見胤礽。
胤禔滿臉不爽。
如果不是有外臣在,需要給康熙面子,他肯定已經嘀咕出聲,“汗阿瑪你又給我這么繁重的抄寫懲罰,又耽誤我罰抄的時間,是不是故意搞我”了。
胤礽聽杜立德提問后,斟酌了一下詞句,道“孤與兄長只是想給汗阿瑪一個驚喜。汗阿瑪曾提過希望八旗子弟能多學些東西,但他們對國子監教導的事并不感興趣。滿人和漢人習俗不同,思想也不一致。或許應該給他們單獨設立教導內容。”
胤禔點頭“弟弟說得對”
胤礽頓了頓,又組織了一會兒語言,繼續道“八旗子弟不如漢家子弟,對中原大地很了解。他們做官時,可能會缺少許多常識。現在大清需要的是立刻可用的人才,品德和才華熏陶要經歷好幾代人的努力才能做到,所以官學不如功利一些,對大清更有用,也更符合他們的胃口。”
胤禔點頭“弟弟說得對”
胤礽道“不過如果是汗阿瑪強迫他們入學,他們肯定還是會心生抵觸吧。不如讓他們以為汗阿瑪會強迫他們學他們不想學的東西,如果他們能自己上奏折,就能選擇自己想學什么。新的官學是他們自己求著汗阿瑪建立起來的,這樣他們如果誰說不肯學,在八旗子弟的圈子里肯定抬不起頭。”
胤禔點頭“弟弟說得對”
幾位成年人用無語的眼神看著胤禔。
大阿哥,如果你沒有想說的話,可以不用勉強自己開口。
杜立德捋著干枯雪白的胡須,道“是這個理,太子和大阿哥的主意很不錯。但這事若先和皇上商量,或許更好一些。”
胤禔終于沒說“俺也覺得”了,他道“要騙過別人,就要先騙過自己人。鄂倫岱他們看著紈绔,實際上都不是傻子。而且我弟弟不都說了嗎我們要給汗阿瑪一個驚喜。如果汗阿瑪沒發現,我們是打算等事情辦成之后再告訴汗阿瑪。”
胤礽點頭道“汗阿瑪節儉,萬壽不設宴會。孤和兄長雖已經呈上禮物,但我們一切用度皆是取自宮中,用汗阿瑪的東西送給汗阿瑪當壽禮”
胤礽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頰,靦腆道“汗阿瑪面臨內憂外患,八旗子弟逐漸糜爛這種事危害國之根本,但緊急性又比不過國中其他大事,孤和兄長便想為汗阿瑪分憂。若能成功,我們再告訴汗阿瑪,這是我們今年給汗阿瑪的壽禮。”
胤禔翻了個白眼“結果壽禮沒送成,還挨了一頓罰。”
康熙“這、這樣嗎”他有點愧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