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黎建國之初,兵力與底蘊深厚的夜郎有較大差距,但在長黎皇帝歷代勵精圖治、努力追趕下,這個差距已經縮小到可以忽略不計。之所以敵不過,是因長黎打仗講究堂堂正正,而夜郎更喜歡動用蠱毒之類卑鄙無恥的手段,防不勝防。
饒是如此,長黎的日益強盛也讓夜郎生出不小的危機感,這才如此急迫地研發和傀儡蠱,掌握更先進強大的手段。
在前世,長黎的衰落、謝重錦的昏庸使得夜郎放松警惕,慢悠悠地研究,在謝重錦在位多年后才研發完畢,發動進攻。而今謝重錦的振作讓夜郎警鈴大作,連帶著連與傀儡蠱的制作都加快腳步,早早大功告成。
無論軌跡怎樣改變,這一戰都命中注定。
陸雪朝頷首“既已開戰,下令全國禁止向夜郎進行任何貿易。”
“早就擬好旨了。”謝重錦道,“赫連鈺那邊也早已通過消息,有棲鳳的關系在,樂央絕不會受威逼利誘,向夜郎任何援助。”
三國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但棲鳳、樂央先前兩位女帝,都忌憚與夜郎為敵。長黎有難,她們明知下一個就會輪到自己的國度,仍不敢得罪夜郎,斬斷對夜郎的經濟貿易。
好在,現在那兩國的當權者都換了人,年輕一輩顯然更有血性。
陸雪朝垂眸“很好。獨孤夜自請上陣殺敵,為國征戰,他有領軍之能,不過資歷不夠,將士未必服他,從底層歷練起。元帥人選秦大將軍寶刀未老,玉龍請命出戰,你意下如何”
謝重錦不假思索“朕要御駕親征。”
他親身經歷過無數次國破家亡,不親手手刃仇敵,難解心頭之恨。
陸雪朝抬眸看他,沒說什么阻止的話,只道“我和你一起。”
謝重錦立刻道“不許。萬一傷著怎么辦”
陸雪朝道“陛下萬金之軀,說要御駕親征,我都沒攔你。我不比你金貴,你又何必攔我”
謝重錦厲聲道“戰場非兒戲,刀劍無眼,你不會武功,身子骨擱軍營里連軍檢都過不了,去那兒做什么當士兵去打仗么你提得動槍么殺得了人么看得了那尸山血海么”
陸雪朝看著他,沒說話。
這是謝重錦第一次這么嚴厲地對陸雪朝說話。陸雪朝沒辦法責怪他,他看得出謝重錦正在情緒失控的邊緣。
謝重錦說完才意識到自己過于兇了,低頭無措道“對不起,對不起清疏我知道你可以,你很勇敢,也不怕這些,可是我怕我怕護不住你”
膽小的是他自己。
他怎么敢膽大。他看著陸雪朝一次又一次地在他面前凋零,他怎么會不怕。
陸雪朝安靜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不當士兵,我可以當軍師,當軍醫。”陸雪朝語氣溫和卻不容反駁,“還有夜郎的傀儡蠱,長黎只有我知道解法,你不讓我去,才是拿萬千將士的性命當兒戲。”
這些謝重錦都懂,可他實在慌亂,只搖頭,喃喃自語“不行,太危險了,你不能再出事,你不能有任何意外”
謝重錦雙眸失焦,額頭滲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