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奇怪,可那有什么用呢他們找不出奇怪的原因,只能任人擺布,感嘆命運弄人。
“花顏十一歲時就見過您了,您那會兒是紅袍狀元,打馬走過長街,皎若天上月。我在花滿樓里望著您,覺得自己是地底泥,一輩子要爛在土里,攀不上這樣的明月。”花顏輕嘆,“我真羨慕呀。”
陸雪朝是不是皇帝的白月光不知道,但一定是花顏的白月光。
這無關風月。只是一個淪落風塵、身不由己、尋不到自己人生意義的可憐人,對能夠于國于家有所建樹、有遠大抱負、生而自由的有志之士由衷的羨慕。
“沒想到,您也變得身不由己了。”花顏慢慢道,“這里的每個人都身不由己。陛下是如此,探花郎是如此,您是如此我從來如此。”
“探花郎先前教我念了首詞,叫詠梅。我覺得是夸您的。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花顏唇角溢出鮮血,“您墜到塵土里,仍有香如故,是我永遠調不出來的香。我本是堆爛泥,探花郎教了我好多道理,才叫我不再自輕自賤。如今探花郎也叫那林蟬枝害了,栽贓到我身上。我是不怕死的,我若活著,也沒有人再教我念詩了。”
陸雪朝說“我可以教你一句詩。”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花顏輕聲問“這是什么意思呀”
陸雪朝還沒解釋,花顏就閉眼睡去了,再也沒醒來。
“我這本事也能派上用場”花顏新奇道。
他的香料雖好,但在長黎真的市場不大。
“你能派上的用場大著呢,調香只是其中一種。”謝重錦道。
長黎香料業蕭瑟,但在棲鳳國與樂央國定受追捧。當然如今長黎與那兩國的關系不算好,這條貿易之路暫時還未打通但他們不還有個赫連奚在么
赫連奚自身亦是不俗之輩,但他一個棲鳳人,確實不好上來就讓他為長黎辦事。陸雪朝留著他,全當緩和幾國關系的吉祥物。
香料的財路要等幾國關系破冰后才能發展,這不要緊,陸雪朝自己手里還有許多王牌,足夠他收到第一桶金。
光是陸雪朝研究出的菜譜與丹藥,就是一筆巨大的商機。只“萬能止疼藥”這一項,就意味著取之不盡的財富。
他怎么會讓自己腦海里的知識浪費。
一個國家想要繁榮富強,士農工商一樣也不能落下。王家是首富不假,陸雪朝要的卻不是王家扶貧救濟,而是要王家一半利,避免一家獨大。
富可敵國,掌控一國經濟命脈對國家并非好事。
在那之前,他總得做出一點成效,達到與王家合作談話的地步。
“你想不想接手花滿樓皇室會是花滿樓的后盾,不用擔心被人欺負。”陸雪朝道,“你爹爹早想休息,這些年舍不下樓里的人,才一直堅守。”
花顏一怔,隨即玩笑道“可臣接手花滿樓能為朝廷做什么呢難不成是像話本里寫的那樣,用青樓當情報組織,探聽消息臣之前跟陛下講這話本,覺得這很厲害,陛下卻說這不現實,但凡有點腦子的,都不會對妓子吐露什么重大要事。沒腦子的,也接觸不到什么大事”
“重大要事自有東廠去查,不用搶皇家密探的活。”陸雪朝說,“主要是為了賺錢。”
花顏“”
花顏垂眸“殿下恕罪,臣胸無大志,不想接手青樓。”